公明景略微遲疑:“司馬家的人?”
“非也。”謝執搖了搖頭,目光落到面容普通的男子,“公明,這次本想挫一挫司馬家的威風,但說不定有意外之喜。”
“陛下……”
謝執沖他比了個噓的手勢,丹鳳眼透露出狡黠:“公明,有時候說出來,可就不靈了。”
“你且帶人盯緊陳陵光,通傳下去,三日后舉辦令妃生辰宴,所有臣子必須參加,咱們風風光光的操辦,屆時定會有人沉不住氣。”
公明景躬身道了一聲是,退了下去。
沈元昭正苦思冥想間,桌案就被一道黑影籠罩,再是抬頭,承德笑得滿臉褶子:“沈大人,時辰到了,該去東宮抄寫道家真經了。”
沈元昭警鈴大作。
東宮抄寫道家真經,我信你個鬼!分明是那小氣鬼謝執要強行抓她批斗!
她都能想到謝執那張丑陋嘴臉能吐出什么刻薄話。
沈貍,你與豬比,豬更勝你三分,沈貍,你的字比三歲小孩還不如,沈貍,朕看你是想死了……
“公公,能不能等一等。”沈元昭咽了口唾沫,她還沒編完呢。
承德和藹一笑:“沈大人是身體不適嗎?不如老奴差人將沈大人抬入東宮。”
抬入東宮。
沈元昭臉色微變。
若是抬入東宮了,恐怕不用等到第二天就會顏面掃地,屆時大街小巷,都會傳她一介微末小官竟敢爬上龍床。
承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大人,莫要讓陛下等著急了,請吧。”
見沈元昭遲遲未動,司馬渝不知從哪個角落里蹦出來:“沈貍,殿下如此器重你,你怎地不識抬舉?還不快快跟承德公公前去,莫要連累翰林院。”
也別連累他這個上官!
沈元昭只好僵硬站起,頂著同僚們艷羨目光,收拾了那張被她涂涂改改的奏疏,行尸走肉般跟著承德走向東宮。
此時的東宮密室內,謝執換了玄黑色寢衣,目光緊鎖冰館里的年輕女子。
她仍舊是男子打扮,起初謝執尋了許多價值連城的衣裙,還有琳瑯滿目的點翠、步搖……
可思來想去,他覺得這些東西太過俗氣。
縱使他討厭她,恨她,可到底不得不承認,沈元昭此人心眼雖壞,卻生了一張渾然天成,清冷孤傲的面容。
她本就不需要這些裝飾,素面朝天,清清冷冷的樣子,就如同天上皎月,足以轟動整個京城。
空蕩密室墻壁鑲嵌了夜明珠,依次擺放了長明蠟,蠟油材料特殊,是信明道長自昆侖山取來,可保密室半月內明亮如白日。
謝執盯了她一會,合衣躺進棺材,和她挨得極近。
可他嘴上偏偏卻要強調:“沈元昭,孤不會原諒你的。”
許是后知后覺沈元昭并不能聽到他這幼稚的話語,謝執愣了一下,旋即苦笑后,目光逐漸晦暗。
沒關系,眼下聽不見,但總有醒來的那一天,到那時,他將她永囚東宮,日日折辱,他想說什么,想做什么,她都只能被迫接受。
如此想著,他閉目養神了一會,直到承德輕叩密室石壁,敲擊三下則為暗號。
謝執緩緩睜眼。
也是時候見一見他的沈愛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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