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指著某個構圖,“這個角度很有意思,為什么選擇從這個方向畫爸爸?是因為從這個角度看,石膏的輪廓更清晰嗎?”
這些簡單卻切中肯綮的問題,是對予樂“工作”的最大尊重和肯定。
予樂會在父親的詢問下,逐漸打開話匣子,小聲地解釋自己的觀察角度和構圖想法,眼睛里閃爍著被理解、被看見的明亮光芒。
這光芒,比任何獎狀都讓顧辰翊感到欣慰。
陸云瑤在每周一次的長途電話里得知了這一切,她欣慰地對顧辰翊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想到這次受傷,倒讓你這個粗線條的爸爸,有機會好好‘發現’我們家的這位小藝術家了。”
顧辰翊握著話筒,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感慨道:“是啊,以前總覺得她還小,需要保護,話又不多。現在才發現,她內心有一個那么豐富、安靜又敏銳的世界。她看事情的角度,很獨特,很干凈,也很……珍貴。”
他用了“珍貴”這個詞,這是他評價體系里很高的贊譽。
時光在父親的耐心休養和孩子們的溫暖陪伴中靜靜流淌。
予樂的畫本越來越厚,里面不僅記錄了父親養傷的日常,還有院子里那棵老槐樹從濃蔭到開始悄悄落葉的細微變化,哥哥做鬼臉時夸張的表情,母親偶爾風塵仆仆回家時,臉上那難以掩飾的疲憊卻又在看到他們時瞬間綻放的溫柔笑容。
她的畫技在不知不覺中進步,線條從稚拙變得更有控制力,對光影和構圖的把握也愈發大膽。
更重要的是,她通過畫筆這個沉默的伙伴,與家人、與世界建立了一種更深層次、更私密的情感聯結和對話渠道。
顧辰翊的腿傷漸漸好轉,厚重的石膏被換成了更輕便的固定支具,他可以拄著拐杖,在予樂小心翼翼的攙扶下,到院子里慢慢走走了。
有時,夕陽西下,天邊鋪滿絢麗的晚霞,他會和予樂一起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予樂攤開畫本,捕捉一天中最后也是最輝煌的光線如何將父親的側影鍍上一層金邊;顧辰翊則看著遠方營房的方向,聽著隱約傳來的口號聲,眼神里有懷念,有期待,但更多了一份因這段特殊時光而沉淀下來的平靜。
父女倆很少說話,但氣氛卻寧靜而融洽,有一種無需語的默契在空氣中流動。
他們都明白,這段因意外而獲得的、被迫慢下來的親密時光,如同予樂畫中那些柔和而準確的光影,將成為彼此記憶中不可復制的、溫暖而獨特的一頁。
這個家,在經歷了小小的風雨后,因為相互的理解、安靜的陪伴和各自不同形式的“堅守”——父親對職責的堅守,母親對事業的堅守,予安對“小小軍人”夢想的堅守。
予樂對用畫筆記錄真實的堅守——家庭的紐帶變得更加牢固而富有韌性。
而予樂筆下那個打著石膏、眉心微蹙卻又眼神溫和、在陽光下顯得如此具體的父親形象,也成為了這個漫長夏天和初秋之交,最真實、最動人、永不褪色的定格。
喜歡七零惡毒女配搬空仇家請大家收藏:()七零惡毒女配搬空仇家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