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路還很長,或許還會有新的挑戰,新的風雨。但她相信,只要她穩住心神,守護好自己想要守護的一切,便沒有什么能夠真正擊垮她。
窗外月色正好,清輝灑滿庭院。楚抱起咿呀求抱的塔娜,牽著祚兒的手,柔聲道:“走,額娘帶你們去院子里看月亮。”
聲音溫和,帶著歷經風雨后的從容與篤定。
這紫禁城的天下,她總算,有了一席安穩之地。而這份安穩,將由她親手,牢牢守護。
惠妃的驟然倒臺,如同在看似平靜的后宮湖面投下巨石,漣漪擴散,久久難平。然而,表面的哀戚與沉寂之下,是更為洶涌的暗流。惠妃一黨樹倒猢猻散,留下的權力真空,足以讓許多人眼紅心跳。
楚依舊稱病靜養,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幾乎足不出永壽宮。她將“哀莫大于心死”的姿態做得十足,每日里不是陪著胤祚溫書習字,便是逗弄牙牙學語的塔娜格格,對外界紛擾似乎充耳不聞。這份超然的低調,反而讓那些想借機攀附或是試探之人無處下手。
然而,她不惹事,事卻會來惹她。
這日,秋紋面色凝重地進來稟報:“主子,奴婢發現,近日翊坤宮那邊,與敬嬪、章佳貴人、王常在走動異常頻繁。尤其是那位剛進宮不久的王常在,幾乎日日往翊坤宮去。而且……奴婢還聽說,王常在在御前,似乎說了些關于永壽宮用度奢靡、阿哥格格教養過于嬌慣之類的話。”
楚正拿著一把小銀剪,修剪一盆蘭草的枯葉,聞動作未停,只淡淡道:“哦?宜妃姐姐這是……耐不住寂寞了?”
那拉氏剛倒,宜妃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填補空缺,甚至開始將手伸向她永壽宮了。王常在?不過是個剛入宮不久、急于尋找靠山的蠢貨罷了。說永壽宮用度奢靡?她楚如今份例皆是按制所得,偶爾玄燁額外賞賜,也從未逾矩。說孩子們嬌慣?胤祚在上書房勤奮用功是眾所皆知,塔娜年紀尚幼,談何嬌慣?這等捕風捉影、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也敢拿出來賣弄?
“還有,”秋紋繼續道,“奴婢安插在御膳房的人回報,說近日送往永壽宮的食材,偶爾會混入一些次等或是臨近變質的,雖不明顯,但次數多了,難免蹊蹺。奴婢順著線查了查,似乎與翊坤宮一個小管事的遠親有關。”
連御膳房都敢伸手了?楚放下銀剪,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宜妃這是看她“病”著,以為她成了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了?還是想借此試探玄燁的態度?
“知道了。”楚語氣平靜,“御膳房那邊,敲打一下那個經手的管事,讓他明白誰才是他該效忠的主子。至于王常在……”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她既覺得永壽宮奢靡,那便讓她好好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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