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使,正是蕭烈。
他把令牌收進懷里,看向被控制的屠九淵。
“賬冊是誰在管?”
屠九淵閉嘴不答。
袁天罡用判官筆輕輕一劃,他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線。
“我說!”屠九淵終于開口,“是東廂第三間,有個穿灰袍的老賬房,每晚親自核對。”
“還有誰知道這事?”
“只有我和他。其他人只聽令辦事。”
蕭玄點頭。轉頭對袁天罡說:“把他關起來,不準放走,也不準讓他死。”
袁天罡押著屠九淵走向偏屋。蕭玄獨自走到碼頭高臺,俯視整片水域。
雨還在下。他手里攥著那張拓紙,上面的字跡已被雨水微微暈染。
但他記得清楚。
“初三交割”,就是三天后。
“三成歸上”,說明還有更大的網絡在上游等著接收。
他必須趕在那天之前拿到完整賬冊。
否則,這一批稅銀又會被悄無聲息地運走,沒人知道去了哪里。
他站在高臺上沒動。遠處燈火稀疏,江面漂著幾盞漁燈。
忽然,他注意到一艘小船正緩緩靠岸。船上沒人,只有一只木箱放在船尾。
箱角露出半截紅繩,打的是漕幫內舵才用的死結。
他皺眉走下臺階,朝岸邊走去。
那船停穩后,一個穿蓑衣的人從暗處走出來,低頭檢查箱子是否牢固。
蕭玄停下腳步,藏身于石柱之后。
那人沒開箱,只是摸了摸鎖扣,然后在箱子側面畫了一個符號——彎月加一點星。
和賬冊上的印章圖案一致。
他轉身離開,步伐很快,直奔城南方向。
蕭玄沒有追。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回到高臺,取出炭筆,在拓紙背面寫下三條命令:
一、封鎖所有通往城南的小路,派人盯住穿灰袍的老賬房;
二、徹查近三個月所有標為“空艙”或“雜貨”的漕船航程;
三、調兩名信得過的文書,準備連夜比對歷年稅銀入庫記錄。
寫完,他將紙折好,交給暗樁送出。
做完這些,他重新看向那艘停泊的小船。
箱子還在。
他走過去,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箱子底部。
濕的。
但不是雨水浸透的濕,是剛從水里撈上來那種,帶著河泥的黏膩。
這船不是來送貨的。
是被人放過來的。
他站起身,盯著箱子看了很久。
然后伸手,抓住箱蓋邊緣。
手指用力,準備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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