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一片寂靜。
單于笑了。他舉起杯子:“好啊。但我聽說你還有一位老情人,是魔教的圣女?正好,我軍前些日子抓到了她。今日我就把她賜給你,做你的妻子。”
他拍了三下手。
兩名士兵押著慕容柔走進來。她穿著黑色長裙,臉上沒有表情,腳踝上的銀鈴發出輕響。
“怎么樣?”單于問,“喜歡嗎?”
蕭烈看著她,眼神閃動了一下。
“謝單于厚賜。”他低頭,“屬下感激不盡。”
“別急著謝。”單于站起身,“婚禮就今晚辦。全軍都要看到,你是真心歸順我北狄,不是耍花招。”
群臣哄笑起來。
蕭烈沒有動。
片刻后,他突然拔出腰間短刀,割破手掌,鮮血滴入酒碗。
他雙手捧起血酒,高高舉起。
“今日我以血立誓!”他大聲說,“只要北狄助我踏平大梁皇宮,登上皇位,我愿割讓云州、幽州、并州三地,永為藩屬!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全場安靜。
單于盯著他許久,終于接過酒碗,喝了一口,然后遞給身邊將領。
酒碗一圈圈傳下去。
最后,蕭烈自己喝了下去。
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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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風暴停了。
清晨陽光照在甲板上,水手們正在整理帆索。第一艘船已經靠近硫磺島海岸。
蕭玄站在船尾,手里拿著新的密報。這是一小時前送到的,由飛鴿攜帶,紙頁被海水泡過,字跡有些模糊。
內容寫著:蕭烈昨夜與慕容柔完婚,北狄軍中已有傳稱其為“大梁新主”,并開始集結騎兵,目標指向云州。
他看完后把紙折好,放入懷中。
親衛走來:“硫磺島已到,是否登陸?”
“登陸。”他說,“所有人分批上岸,先建熔爐,再搭營地。火藥必須五日內產出第一批。”
“那鼎形島呢?原計劃是先建港口。”
“改順序。”蕭玄看著遠處的火山輪廓,“先有武器,才有資格談立足。沒有火藥,島上就是一座死地。”
他轉身下令:“派人去鐵砂島調人手過來,再寫一封信給張遠山,讓他密切關注云州動向。一旦發現北狄軍隊集結,立刻通報。”
親衛領命而去。
蕭玄獨自走到船舷邊,望著翻涌的海面。
他從懷里取出那塊青銅司南,輕輕放在掌心。
指針緩緩轉動,最后停在一個方向。
北方。
他閉眼片刻,再睜眼時,眸底閃過一道金光。
隨即他抬起右手,握緊腰間的玉佩。
玉佩邊緣有一道細裂紋,是他昨夜握得太緊時崩開的。
他沒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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