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山風刮過林梢。蕭玄站在半山腰,掌心還捏著那根細針。他低頭看了一眼,“蘇”字刻得清晰。他沒說話,把針收進袖口,跟上隊伍。
商隊繼續往前走。地面開始起伏,路越來越窄。走到一處陡坡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呼哨。
兩側山坡猛地沖下幾十人。他們穿著雜色衣服,手里拿著刀和弓。為首的是個高個子,扛著狼牙棒,大喊:“留下黑箱,饒你不死!”
車隊頓時亂了。幾個伙計扔下擔子就要跑。趙管事拔出短刀,大叫:“別亂!圍車!”
箭雨落下。一支直奔趙管事面門。蕭玄一步跨出,左手抓起竹簍擋在前面,右手抽出藏在簍中的短劍。箭撞在竹簍上彈開。他低喝:“蹲下!貼車避箭!”
眾人趴到車底。匪徒逼近。那個拿狼牙棒的大漢跳下坡,一腳踹翻一輛馬車。他盯著密封車廂,吼道:“就是它!給我搶!”
蕭玄動了。他從車后躍出,身形快得看不清。第一招就沖向左側弓手。那人剛搭箭,脖子已被劍背敲中,倒地昏死。第二招刺向右側指揮者,劍尖挑斷旗桿。主旗落地,匪群一愣。
第三招直取持棒大漢。對方反應不慢,舉棒橫掃。蕭玄矮身躲過,劍刃劃過其小腿。血噴出來。大漢踉蹌后退。
其他人見頭領受傷,攻勢變亂。蕭玄趁機連點三人穴道,奪下一柄長刀甩給趙管事。又一腳踢飛一個撲向貨箱的匪徒,喝道:“守住箱子!”
打斗持續不到一刻鐘。匪徒見占不到便宜,抬著傷員撤進林子。只剩一個腿斷的留在原地哀嚎。
趙管事喘著氣走過來。“你……到底是什么人?”
“陳七。”蕭玄擦干凈劍,“游方采藥的。”
他走到那名俘虜身邊,蹲下問:“誰讓你們來的?要那箱子做什么?”
俘虜咬牙不答。蕭玄伸手點了他肩井穴。那人立刻慘叫起來。趙管事皺眉:“別殺了他。”
“不會。”蕭玄松開手,“我只想讓他知道,說實話能少受罪。”
俘虜捂著肩膀,終于開口:“是黑鴉堂……有人出錢買硝石……我們只管動手……不知道買家是誰……”
“還有誰在盯這車隊?”
“不清楚……但我們接到消息說……有人會來接應……”
蕭玄站起身。他看向林子深處。那里有條小路,通向山谷。
“放他走。”蕭玄說。
趙管事一驚:“你瘋了?他回去會帶更多人來!”
“正要他去。”蕭玄收劍入簍,“我想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誰。”
隊伍重新整備。兩輛馬車壞了,但貨物沒丟。趙管事讓人把破損的零件拆下來帶走,又安排人輪流看守密封車。
傍晚時分,前方山路被塌方堵住。土石堆得整齊,不像自然滑坡。旁邊有條小徑,彎彎曲曲伸進密林。
“走這邊吧。”趙管事指著小路,“耽誤不得時辰,青州那邊等著交貨。”
蕭玄沒動。他蹲下摸了摸地面。新土混著馬蹄印,方向朝林內。他又聞了聞空氣,一股腐臭味飄來。
“不能走。”他說,“這是誘敵之計。埋伏在里頭。”
“你怎么知道?”趙管事不信。
“土是新的,馬蹄印只有進沒有出。臭味是尸油燒過的味道,他們在里面設了毒煙機關。”
趙管事臉色變了。他回頭問其他伙計:“有沒有別的路?”
“只能等修路,或者退回原路繞行。”
蕭玄說:“原地休息半日。我派人查后路安全。”
趙管事同意了。夜里,蕭玄親自帶三個人潛行偵察。他們繞到小徑盡頭,果然發現陷坑和熏煙爐。爐子里還有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