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轉身往族地走,白安緊隨其后。張家人面面相覷,也連忙跟上,沒人再敢看那棵松樹上的人影。
只有風雪還在呼嘯,卷著地上的血珠和雪沫,像是在為這場遲來的清算,低低嗚咽。
副官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手腕的骨頭還在隱隱作痛――剛才那青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捏得他指骨差點錯位。
他踉蹌著撲到松樹邊,摸到那玄鐵繩時,手還在抖。
“少爺!少爺您撐住!”副官咬著牙解繩結,手指被粗糙的繩面磨出紅痕。
繩子勒得極緊,像是長在了少爺的肉里,每松一寸,都能聽見布料與血痂撕開的“嘶啦”聲。
張雪良吊得久了,雙腿早沒了知覺,剛落地就“噗通”一聲摔在雪地里,疼得他倒抽冷氣,額頭上的冷汗混著血珠往下淌,在雪地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媽的……這娘們下手真狠……”他齜牙咧嘴地罵了句,想撐著坐起來,后背卻像被撕開似的疼,只能維持著半趴的姿勢,任由雪水浸透破爛的軍裝。
副官連忙去扶,指尖剛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一把揮開:“別碰!老子自己來!”
他喘著粗氣,轉頭看向生死線的方向。
峽谷深處的張家族地隱在風雪里,只隱約看見幾盞燈籠的光暈,剛才那些張家人走得干脆,連個回頭的都沒有。
他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剛才吊在樹上時,分明瞥見人群里站著個熟悉的身影――穿著藏青棉袍,拄著拐杖,臉色比雪還沉。
是他爹,張作林。
可那老頭子,自始至終沒吭一聲。
張雪良心里“咯噔”一下。
他爹是什么性子?護犢子護得厲害,如今親眼看著親兒子被人吊在樹上抽,竟能一聲不吭?
“副官……”他啞著嗓子開口,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發顫,“你說……那娘們到底是張家哪一號人物?”
副官也是張家外家人,雖然血脈稀薄卻也知道張家事。
副官也懵了,撓了撓凍得通紅的耳朵:“看那樣子……不像外家的人。本家的長輩里,也沒聽說有這么厲害的姑奶奶啊……”
他忽然想起那尊懸在半空的麒麟虛影,打了個寒顫,“而且……她能召出真麒麟,怕是族里的大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