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里的“緊張”和“熱情”演得十足,連指尖的微顫都恰到好處,若不是提前通過氣,他恐怕真要被這演技騙過去。
“不用。”他別開臉,重新望向遠山,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卻在低頭的瞬間,極快地眨了下眼睛――意思是“吳三省在看”。
吳邪心里“咯噔”一下,順著白安的視線往后瞥。
果不其然,吳三省正坐在后面的牛車上,端著個軍用水壺慢悠悠地喝著,眼神卻跟鉤子似的,牢牢鎖在他們倆身上,嘴角還掛著抹“欣慰”的笑。
“這小子,總算開竅了。”吳三省心里正盤算著,沒注意到吳邪眼底的了然。
“我說三爺,”黑瞎子不知什么時候湊到了吳三省旁邊,胳膊搭在車幫上,晃悠著長腿
“你說這魯王宮真有長生?我可聽說,有長生的地,進去的人沒一個能活著出來。”
這些消息都是特意放出去的,當然是餌越大自然魚越大了。
吳三省瞥了他一眼,顯然不信:“黑瞎子,你少在這兒危聳聽。我吳家三代倒斗,還能怕個了?”
話雖如此,他捏著水壺的手指卻緊了緊――這話卻像根刺,扎在每個人的心里。
“我可沒危聳聽。”黑瞎子的墨鏡遮住了眼底的精光,“昨兒在鎮上,我見著幾個老外,背著好家伙往山里鉆呢,你說是不是很我們目的地一樣?”
吳三省的臉色沉了沉:“不管他們來干什么,這趟活,咱們不能讓。”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我跟你說,這墓里有件東西,能長生……”
黑瞎子心里冷笑,面上卻裝出好奇的樣子:“哦?還有這等寶貝?”――來了,正題來了。
兩人在后面嘀嘀咕咕,前面的吳邪和白安卻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演著“小狗好奇”的戲碼。
吳邪滔滔不絕地講著,白安偶爾應個“嗯”“哦”,大部分時間都沉默著,懷里的刀。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都藏著一模一樣的地圖。
那是湄若畫的瓜子廟附近的地形,個魯王宮內部結構機關圖。
那是湄若去撿技能的時候,又走了一遍畫的。
吳邪第一次見這地圖時,差點驚掉下巴――連墓室里哪塊磚是機關,哪道墻后藏著路道,都標得清清楚楚。
牛車晃晃悠悠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面突然傳來“嘩嘩”的水聲。一條河橫在路前,河水泛著渾濁的黃,河對岸是陡峭的山壁,藤蔓纏繞,看不出半點入口的痕跡。
“到了。”吳三省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興奮。
吳邪跳下車,故意腳下一滑,踉蹌著撲向白安,白安扶了他一把。
黑瞎子也下了車,走到河邊,打量對面巖壁。
向導老頭說等船夫,還給他們講了只有船夫才能通過這個水洞。
吳邪他們聽得不為然,他們知道有另一條路進去村子,但是吳三省帶他們走水路,用心昭然若揭了。
只不過到時候折騰的是誰就不好說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