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村的炊煙還在裊裊升起,卻再沒了往日的寧靜。
特殊部門的人押著幾位長老往外走時,那些趴在地上的張家人終于能勉強起身,卻沒人敢上前阻攔。
始麒麟的威壓雖已散去,可那毀天滅地的氣勢,還像座大山壓在他們心頭。
有個梳著發髻的老婦人突然跌坐在地,看著祠堂的廢墟嘆息:“造孽啊……祖宗的牌位都沒了……”
她身邊的年輕人想扶她,卻被她一把甩開,“別碰我!是你們這些外來人,毀了我們張家的根!”
湄若回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根?真正的根,是血脈里的良善,是對族人的護佑,而不是祠堂里那幾塊冰冷的木頭。
這些人守著腐朽的規矩過了一輩子,早就忘了,人心里的敬畏,比牌位上的名字重要得多。
“走吧。”她繞過那些或憤怒或茫然的張家人,往村外走去。
白素素和小青跟在后面,小青還不忘回頭沖那些瞪著她們的張家人做了個鬼臉。
村外的密林里,晨露還掛在草葉上,沾濕了褲腳。
白瑪走得很慢,時不時回頭望一眼那片隱在霧氣里的村落,眼神復雜。
“阿媽,不忍心?”湄若輕聲問。
白瑪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不上來。畢竟……這算是小官守護過的家族。”哪怕這里充滿了算計和傷害,可白安畢竟在張家長大的。
“他不會再回張家了。”湄若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我們有自己的家。”
北京的四合院,香港的山上,甚至杭德國的莊園……只要他們在的地方,就是家。
不需要青磚祠堂,不需要祖宗牌位,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夠了。
白瑪笑了,眼里盛著釋然:“對,有家了。”
山東的秋陽透過層疊的樹葉,在牛車的木板上投下晃動的光斑。
吳邪被顛得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抓著車幫的手指關節發白,卻還得扯著嗓子跟對面的人搭話,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好奇。
“白安,你說這山里真有古墓啊?我聽三叔說,藏著寶貝,是不是真的?”
他刻意喊名字喊得親熱,尾音還帶著點年輕人的雀躍,眼角卻飛快地瞥了眼白安懷里的黑金古刀――那刀被布裹著,卻依舊透著股懾人的寒氣。
白安沒看他,目光落在遠處起伏的山影上。
牛車碾過石子路,“咯噔”一聲猛地顛簸,他懷里的刀晃了晃,人卻穩如磐石,仿佛跟牛車融為了一體。
過了半晌,才從喉嚨里擠出個單音節:“不知道。”
“也是哈,”吳邪嘿嘿笑了兩聲,掩飾著眼底的了然,“你跟黑爺都是有本事的,哪像我,跟三叔來長見識,心里慌得很。”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從背包側袋摸出個壓扁的面包,往白安面前遞了遞,“墊墊?我早上買的。”
白安的視線終于落過來,掃過那面包,又移回吳邪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