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村中心的竹樓里,五位長老更是狼狽。
大長老趴在地上,花白的胡子沾滿了灰塵,剛才還端著的架子,此刻碎得連渣都不剩。
他想反抗,卻發現體內的血脈像被凍結了一樣,半點不聽使喚。
“這……這是始麒麟!”二長老抖著嗓子,聲音里帶著哭腔,“咱們怎么會招惹上這種存在?!”
大長老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起:“她……她要干什么?!”
“還能干嘛?”另一位長老喘著氣,“沒聽她說嗎?是債主!咱們張家欠了她的債!”
欠什么債?他們也還在一頭霧水呢!按說麒麟血脈都是張家人,有這么厲害的麒麟血脈不可能不在張家長大的?
就在這時,小青的聲音清脆地響起:“若若,你不把這大家伙收了,他們怕是得在地上趴到天黑哦。”
湄若這才慢悠悠地端起蓋碗,淺啜了一口。茶湯入喉,甘醇清冽,她這才抬手,對著虛空輕輕一按。
那遮天蔽日的始麒麟虛影,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間消失無蹤。
壓在身上的大山驟然消失,張家人個個脫力地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
緩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有膽大的人扶著墻站起來,互相攙扶著,朝著村口聚攏――他們倒要看看,這位能召喚始麒麟的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時間,村口的榕樹下擠滿了人。
男女老幼,密密麻麻地站著,卻沒人敢出聲,連孩子的哭聲都被大人死死捂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桌悠閑喝茶的女人身上,眼神里有恐懼,有好奇,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湄若眼皮都沒抬,仿佛眼前的幾百號人,不過是些尋常的草木。
又過了半個時辰,太陽爬到了頭頂,將霧氣驅散了些,村口的石板路漸漸曬干。
“來了。”白素素輕聲提醒。
湄若抬眼望去,只見五個佝僂的身影,在一群中年子弟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為首的正是大長老,他顯然是特意整理過儀容,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身上的藏青色長袍也換了件干凈的,只是臉色蒼白,腳步虛浮,顯然還沒從剛才的威壓中緩過來。
他們走得極慢,仿佛每一步都耗盡了力氣,與其說是走路,不如說是在“挪”。
小青立刻來了精神,拍了拍桌子,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村口:“呦!張家長老這是年齡大了,走路都得一步一步挪?可真是讓我們好等啊!”
這話像根針,狠狠扎在長老們的臉上。大長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扶著他的子弟想開口呵斥,卻被他抬手攔住。
他知道,現在不是擺架子的時候。
能召喚始麒麟的存在,絕非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五人走到桌前站定,大長老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湄若身上――這女人穿著件月白長裙,氣質清冷,周身雖沒外放威壓,卻自有股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場。
尤其是她眼底偶爾閃過的金光,讓他心臟猛地一縮。
“這位……仙子,”大長老斟酌著用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恭敬,“不知幾位來我們張家村,有何貴干?”
他沒去看白瑪三人,直接將矛頭對準湄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才是做主的人。
湄若放下蓋碗,抬眼看向他,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貴干?”
她笑了笑,那笑容卻沒半分暖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