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張家村口的老榕樹枝繁葉茂,盤根錯節地扎在泥里,樹影婆娑間,卻突兀地擺著套梨花木桌椅
湄若端坐在桌前,素手纖纖地烹著茶,白瓷蓋碗里的茶湯泛起琥珀色的光,氤氳的熱氣在她眼前散開,模糊了眉眼間的清冷。
白瑪坐在她左手邊,手里捧著杯熱茶,眼神好奇地打量著遠處的村子;
白素素身姿嫻靜,指尖輕捻著茶盞,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四周的密林,靈力在周身若有似無地流轉;
小青最是活潑,單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把玩著片榕樹葉,眼睛骨碌碌地轉著,顯然沒什么耐心等下去。
“若若,這破地方連只鳥都少見,他們該不會是聞著麒麟味兒,嚇得不敢出來了吧?”小青撇撇嘴,聲音里帶著點戲謔。
湄若沒抬頭,將第三道沸水注入蓋碗,動作行云流水:“急什么,好戲才剛開始。”
話音剛落,她眉心微不可查地一動,神識如潮水般涌開,瞬間籠罩了整個張家村。
房間里的呼吸聲、竊竊私語聲、甚至某個嬰兒的啼哭,都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最終,她的神識定格在村子最深處的那座最大的竹樓里――五個氣息蒼老的身影正圍坐在一起,其中一個最為衰弱,卻透著股頑固的倨傲,正是張家長老們,為首的便是那位“老而不死”的大長老。
“就是他。”湄若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體內靈力驟然運轉。
下一秒,巨大的麒麟虛影在村口拔地而起!
那并非尋常的麒麟形態,而是始麒麟的真身――頭生獨角,身覆金鱗,巨眼如日月般威嚴,四蹄踏燃火在虛空,卻仿佛帶著撼動山河的力量。
虛影雖無聲,卻自有股睥睨天下的威壓,像座無形的大山,狠狠砸在張家村的每一個人身上!
“噗通――!”
“啊!”
此起彼伏的悶響和驚呼在村里炸開。
無論是正在劈柴的漢子,還是哄孩子的婦人,亦或是在地上打滾的孩子,全都被這股威壓死死按在地上,四肢百骸像灌了鉛,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房屋的梁柱發出“咯吱”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
白瑪三人被湄若提前布下的靈力屏障護著,雖沒被直接壓制,卻也覺得胸口發悶。
小青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比山還要高的始麒麟虛影,激動得攥緊了拳頭:“我的天!這也太威風了!比上次在東京看到的厲害十倍!”
白素素也忍不住感嘆:“始麒麟威壓,果然名不虛傳。”
唯有湄若,依舊氣定神閑地烹著茶,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幕,不過是撣去了衣上的灰塵。
她就是要這樣,一上來就敲碎這些長老的傲氣――他們不是把白安當工具嗎?
不是覺得血脈高貴嗎?那就讓他們嘗嘗,什么叫真正的血脈壓制。
“張家長老們,”她的聲音陡然在張家村上空炸響,神識裹著靈力,清晰地鉆進每個人的耳朵,“不打算出來見見債主嗎?”
麒麟的咆哮在聲音里若隱若現,震得地上的落葉都簌簌發抖。
被按在地上的張家人懵了。
“這……這是誰啊?”有年輕子弟咬著牙,試圖抬頭,卻被威壓壓得更狠,額頭磕在泥地里,滲出血跡。
“是麒麟!是麒麟氣息!”有年長的族人顫聲喊道,眼里滿是恐懼,“咱們張家什么時候惹上了這么強大的麒麟?”
“債主?她是來討債的?”
議論聲嗡嗡地響起,卻沒人敢真的反抗。那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敬畏和恐懼,讓他們連哼都不敢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