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強調“李相夷”三個字,想借李蓮花的名頭震懾對方――在他看來,湄若不過是李蓮花身邊的紅顏知己,定不敢違背李蓮花的意愿。
可他這話剛說完,湄若就笑了,笑聲里滿是冰冷的不屑:“聽他的話?你也配?”
“你以為廢了丹田就完事了?當年你給李相夷下碧茶之毒時,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你騙五十多位兄弟進金鴛盟總舵,看著他們被雷火焚燒時,怎么沒想過‘饒命’二字?”
提到碧茶之毒和五十多位兄弟,云比丘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
他看著湄若眼底翻涌的怒火,忽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比李蓮花更可怕――李蓮花雖恨他,卻還留了他一條命,可眼前這個女人,眼神里滿是要將他挫骨揚灰的狠戾。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云比丘再也裝不下去,聲音里滿是哀求,“求你饒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愿意去給那些兄弟的墳前磕頭贖罪,求你別殺我!”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她想起李蓮花毒發時的模樣――那時他蜷縮在床榻上,渾身冷汗淋漓,指甲摳破了掌心,卻連一聲痛呼都不肯發出,只是死死咬著牙,眼底滿是隱忍的痛苦。
是那種電視劇演不出的折磨,湄若看著都心酸,
那畫面,像一根刺,扎在湄若心里,怎么也拔不掉。
在想想李蓮花原本軌跡,這樣的毒發要忍受10年之久,兩年來相處出來的亦師亦友的感情,讓她對云比丘出奇的憤怒。
“李蓮花當年毒發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苦,你也該好好嘗嘗。”
湄若的聲音冷得像冰,她抬手,指尖凝聚起空氣中的水汽瞬間被凝結,化作無數細小的冰片。
不等云比丘反應,她指尖一彈,那些冰片便如流星般射向云比丘的四肢百骸。
云比丘只覺得渾身一涼,緊接著,無數細密的痛感從四肢蔓延開來,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他的骨頭,又像是有冰針在扎他的經脈。
他想喊,卻發不出聲音;想動,卻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湄若,眼神里滿是恐懼和絕望,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這是‘生死符’,”湄若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殘忍的清晰
“中符者起初會覺得傷口處微微麻癢,緊接著便會渾身劇痛,猶如千針刺體,萬蟻咬嚙。
隨著時間推移,奇癢劇痛會一日比一日厲害,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減退,八十一日后又再遞增,如此周而復始,永無休止。
痛苦至極時,有人會疼得撕開衣襟抓撓胸口,指甲縫里盡是帶血的冰渣,甚至有人在冰火兩重天的劇痛中撞墻自盡。”
云比丘的瞳孔因恐懼而放大,他想要求饒,想要求湄若給他一個痛快,卻連張開嘴的力氣都沒有。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冰針在他的經脈里游走,每走一寸,都帶來撕心裂肺的痛,丹田處的灼痛感與這冰刺之痛交織在一起,讓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你不是喜歡詛咒別人嗎?”湄若蹲下身,看著他痛苦扭曲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接下來的日子里,你就好好享受這份‘禮物’吧。記住,這是你欠李蓮花的,欠五十多位兄弟的,是你罪有應得。”
說完,湄若站起身,轉身朝著院外走去。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再看云比丘一眼――像這樣的惡人,根本不值得她再多費一絲眼神。
只留下偏院里云比丘無聲的抽搐和絕望的眼神。
偏院的燈燭搖曳,映著云比丘慘白如紙的臉。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受著經脈里越來越強烈的癢感,終于明白,湄若沒有騙他
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比死更可怕。
他想起自己當年給李相夷下毒,想起兄弟們被炸死,此刻才終于嘗到了什么叫“報應”。
可一切都晚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