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長!”士兵們驚呼著扶住陳虎,看著他肩上的傷口,眼里冒火。消息傳回復國軍大營,前線部隊瞬間炸了鍋。“南明狗娘養的!敢暗箭傷人!”幾名年輕將領沖進帥帳,拍著桌子請戰,“大都督,給末將一千人,踏平他們的水寨,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營寨里的士兵也聚集在轅門外,喊著“報仇”的口號,情緒激動得幾乎失控。
趙羅坐在帥帳的案前,指尖按壓著眉心,臉上看不出喜怒。他接過軍醫遞來的傷情報告,看著上面“皮肉劃傷,無性命之憂”的字樣,心里已有了決斷。“都安靜。”他抬眼看向請戰的將領,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沖動解決不了問題。南明想激怒我們,讓我們主動開戰,好坐實我們‘流寇’的名聲,我們不能上當。”
“可哨長不能白受傷!”一名將領急道。趙羅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指著江南水寨的位置:“自然不會白受傷。傳我命令,水師出動‘破浪號’炮艦,即刻前往江面,舉行實彈射擊演習。炮彈落點,就定在南明水寨外三百步的水域——不用真打,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命令下達后,不到一個時辰,“破浪號”炮艦便駛離了碼頭。這艘復國軍最精銳的炮艦,船體覆著鐵皮,甲板上架著四門后裝線膛炮,在江面上航行時,像一頭威風凜凜的巨獸。當炮艦抵達南明水寨附近時,艦長下令停船,炮口緩緩轉向水寨方向。
“裝彈!瞄準!”隨著口令聲,士兵們熟練地將金屬定裝彈填入炮膛。南明水寨里的士兵見狀,頓時慌了神,紛紛跑上寨墻,舉著弓箭和火銃,卻沒人敢先動手——他們見過復國軍火炮的威力,知道這幾門炮要是真轟過來,水寨根本擋不住。
“放!”艦長一聲令下,四門火炮同時轟鳴。炮彈呼嘯著掠過江面,落在水寨外三百步的淺水里,激起數丈高的水柱,水花濺了寨墻上的南明士兵一身。緊接著,第二輪、第三輪射擊接連展開,每一次炮彈落下,都讓南明士兵的臉色白一分。直到“破浪號”連續射擊十輪,才緩緩調轉船頭,沿著北岸巡航而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炮艦,南明水寨里的士兵們長長舒了口氣,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副將張彪擦著臉上的水花,心里一陣后怕——他知道,復國軍這是在警告,如果再敢挑釁,下一次的炮彈,就不一定落在水里了。
江面的沖突暫時平息,可復國軍大營里的氣氛卻并未輕松。趙羅站在了望塔上,望著南岸的揚州城,眉頭緊鎖。他清楚,這次的威懾只能暫時壓住南明的挑釁,雙方的敵意早已根深蒂固,只要清軍在北線的壓力稍減,南線的南明必然還會找麻煩。“腹背受敵,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他低聲自語,心里漸漸有了決斷——南線的問題,必須主動解決,要么收服,要么擊潰,絕不能讓南明成為掣肘復國軍北上的絆腳石。
風從江面吹來,帶著水汽的涼意。趙羅握緊了腰間的佩刀,目光里透著堅定。隔江的對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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