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告訴我,我們死死抱著這塊已經從里面爛透了的、一碰就碎的朽木不肯放手,這到底是你說的活路,還是徹頭徹尾的死路?!是一條走到黑的絕路?!”
這一連串如同連珠炮一樣的問題,轟得朱純臣心神俱震,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往后退,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內心深處知道,張維賢說的這些話是對的,是有道理的。他理智上明白,這樣腐敗下去的京營,根本不堪一擊。
可是
知道歸知道,明白歸明白。但那些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卻是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啊!要他朱純臣,要他們這整個勛貴集團,主動放棄眼前這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放棄這世代相傳的特權?
他做不到!他們所有人都做不到!
“好好好你一個張維賢!”朱純臣像是終于緩過一口氣,發出一連串凄厲的慘笑,那笑聲里充滿了怨毒和徹底的失望。
“你說得真是比戲臺上唱的還要好聽!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你這是想當流芳百世的圣人?想做孤家寡人的孤臣?要做我們大明朝的岳武穆嗎?!”
“可你別ta媽的忘了!岳武穆他最后是怎么死的!是冤死的!是不得好死的!”
“你以為,你現在抱緊了陛下的大腿,有了huang帝給你撐腰,你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我告訴你,張維賢,沒那么容易!這大明朝,不是他朱由檢一個人說了算的!這整個天下,是我們這些開國功臣的后代們,是我們的老祖宗們,用血和命換來的!”
他猛地抬起手,用盡全身力氣指著張維賢的鼻子,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