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臣,”他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心里發毛,“不是謠。”
這句話聲音不大,但聽在朱純臣耳朵里,簡直就像憑空炸響了一個巨雷!
他心中最后那一點點幻想,被張維賢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徹底擊得粉碎!
朱純臣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一樣的顏色。他的胸口像風箱一樣劇烈地起伏著,伸出來指著張維賢的那只手,因為極度的憤怒,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你你瘋了?!”他幾乎是把這幾個字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暴怒,“張維賢!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嚯”地一下站起身,像一頭被關在籠子里的、發怒的獅子,在花廳里焦躁地來回踱步。
“整頓京營?陛下他年輕,不懂這里面的利害關系,難道你活了這么大歲數,也跟著他一起犯糊涂嗎?京營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咱們這些勛貴家族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大明朝開國二百多年來傳下來的規矩,祖宗定下的法度!”
他的聲音越說越高,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你把京營這塊肥肉給切了,你讓我們這些人拿什么去養活府里上上下下幾百口人?讓我們的兒子、孫子、侄子們去哪里找個前程?你讓我們的老臉往哪兒擱?以后在京城還怎么抬頭見人?!”
他突然停下腳步,猛地轉過身,眼睛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住張維賢,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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