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
“跪好!”
“聽旨!”
聲音不大,分量卻壓死人。
“即刻起!封你為‘御前帶刀都指揮使’!”
魏忠賢在旁邊眼皮子亂跳!
從六品試百戶直接蹦到正三品?!連跳七八級!這么快!
“勇衛營!歸你了!管好!給朕練成像鋼鐵一樣的親兵隊伍!”
“錢!”朱由檢指指角落里散發著冰冷銀光的錢山,“自己叫人搬!先拿十萬兩當開張費!”
文泰腦子嗡嗡的,像在做夢。十萬兩?!他幾輩子也沒見這么多錢!
“聽著!”
朱由檢聲音透著刀鋒般的寒光:
“拿著這錢,最快速度!給朕整出五百個精壯漢子來!必須是家世干凈、只認朕一個人的死忠!”
“刀、甲、弩!照頂配搞!吃飯、看病、死了老婆孩子朕都管!待遇是別處的五倍!”
“明白?”
文泰喉嚨發干,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一句:“末將領旨!”
朱由檢站起身,寬大的道袍袖子帶起一陣風。他幾步走到文泰面前,離得極近:
“文泰。”
“眼前第一樁頂要緊的活兒——”
“給朕把睡覺吃飯的窩旁邊——乾清宮!里里外外!徹底洗干凈!像用開水燙虱子那么洗!”
他眼睛里全是刺骨的殺意:
“不管他是太監、宮女、還是侍衛!”
“你拿著朕欽賜的名冊和腰牌”
“給朕一個挨一個地審!”
“查他祖宗三代!看他跟宮里哪個娘娘的拐了八個彎的表親喝過茶?還是收了東林黨哪個老頭子塞的幾文銅錢?或者以前是某太監干兒子干孫子!”
“只要有一丁點不干凈的嫌疑”
朱由檢冰冷的手指劃過自己的喉嚨:
“格、殺、勿、論!”
“一個不留!”
文泰抱著沉甸甸裝有官印、名單、鑰匙的大包袱,還有象征著他一步登天地位的嶄新緋紅官服,退出去的時候腳都是飄的。
魏忠賢也識趣地滾了。
殿又空了,只剩下燭火噼啪響。
朱由檢走到窗戶邊。外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剛才那股發號施威的勁兒完全消失了,臉上只剩下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恐懼。
手指神經質般輕輕敲擊著窗欞。
“朕說的話”
“這邊剛離了朕的嘴”
“宮墻根底下那些鬼影子,怕是連朕放了個啥味兒的屁都清清楚楚!”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一個連覺都不敢睡安穩的新帝?
還特么談什么治理天下?
洗不干凈眼前的屎窩子,后面所有大事,全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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