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均年下頜線條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眼神沉靜地看向她:“條件?”
“竇總爽快,但”謝瑰環視四周,音樂聲、談笑聲、酒杯碰撞聲交織成在一起,還有時不時的視線窺探,“在這里談?”
竇均年一不發,起身示意她跟上。他步伐沉穩,穿過觥籌交錯的人群,所過之處,竊竊私語如同水波般蕩開。他是全場無可爭議的焦點,此刻帶著謝家的大小姐離席,足以引爆無數猜測與遐想。
謝瑰似乎對身后涌動的暗流毫無所覺,步履從容地跟著他,來到一處相對僻靜的露臺。晚風拂來,吹散了場內黏著的香氛與酒氣。
“說。”竇均年轉過身,單刀直入。
“嘉世大廈拆除樓頂的雕塑,此事到此為止,且日后不得再針對藝術酒店做類似布局。”謝瑰說出第一個條件,稍作停頓,繼續道:“此外,嘉年需承諾,此后在非直接競爭領域,不得再無故針對開盛,包括但不限于風水局、散布不實謠、惡意商業狙擊等行為;在直接競爭領域,核心客戶資源上實行‘首接觸’保護原則”她條理分明地列數了幾項具體要求,每一條都極具針對性,一條比一條更深入地觸及商業自主的底線。若全部兌現,嘉年非但要收手,更近乎要與開盛結成某種程度的攻守同盟。
竇均年靜默聽完,臉上沒什么表情,只道:“你和你父親一樣貪婪。”
謝瑰直視他的眼睛,“多謝夸獎,雖然聽起來不像好話,但我確實繼承了不少他的特質。比如當聽到這種評價時,我就知道,大概率是觸到對方關鍵了。”
拿出王家的舊藏來平息酒店的風水之爭不是沒有代價的——沒有實質性的利益回報,父親謝成業絕不會允許她拿來交換。
利益交換,自然是要有對等的利益才能給出去,否則,那叫賠禮。
而賠禮,父親是絕無可能答應,在他看來,那是戰利品。
“除了以上條件,”她語氣稍緩,“在不損害開盛和謝家根本利益的前提下,我可以額外答應竇總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