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手中的青銅鑰匙。剛才在主陣眼前,張念說要兩把鑰匙才能解局,一把開陣,一把救人。我現在只有一把,另一把在他嘴里提過——戴玉扳指的人,左眼瞎的那個。
張懷禮。
他還活著,而且來過這里。
我摸了摸脖頸的麒麟紋,血在皮下微微發熱。這個地方離“門”很近,每多待一秒,封印就松一分。但我不能走。張念帶出來的信息太多,那幅會動的畫像、他父親的名字刻在石柱上、還有這具藏在棺底的暗格,都不是偶然。
有人想讓我看到這些。
我重新檢查四周。這具棺材內壁也有刻痕,比上一具更細,像是被人用指甲一點點劃出來的。我用手電照過去,發現是一串數字和符號,排列方式很像坐標。
發丘指觸上去,卻沒有記憶涌入。
不是因為無效,是因為這段記憶被擋住了。就像有什么東西在干擾讀取。
我換了個方向,從背面去碰那些刻痕。指尖剛接觸,腦子猛地一震。
畫面閃現——一個穿灰袍的男人站在石柱前,手里拿著一塊玉牌,正是張念現在戴著的那塊。他把玉牌按進石縫,整根柱子亮了一下,名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血色符文。
接著他轉身,走向那幅張遠山的畫像。畫中人睜開眼,對他點頭。
男人抬起左手,我看到他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玉扳指,遮住了左眼。
是張懷禮。
他在一個月前進入過這里,改動了陣法。他不是來破壞的,是來加固的。他讓守墓人的魂成為陣眼,用血脈做燃料,維持某種狀態。
他不想讓人打開棺陣,但他也不想讓它徹底關閉。
他在等什么?
我收回手指,額頭冒汗。這段記憶不該這么清晰,它本該殘缺。唯一的解釋是,留下它的人希望我看見。
是誰?
我看著昏迷的張念,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他父親當年沒死,被釘在下面七天。那封遺書是誰寫的?如果他還活著,為什么不出來?
除非,他已經不能說話。
我重新翻出那塊“癸未年陣眼”青銅牌,翻到背面。血跡在燈光下泛著暗光,我用刀尖輕輕刮下一小點,抹在手指上搓了搓。
不是干的,是剛流的。
有人不久前還在這里祭過陣。
我把牌收好,正準備背起張念換位置,頭頂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咔。”
像是機械啟動的聲音。
我抬頭,看見對面那具棺材的蓋子正在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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