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想起密室里那段記憶——百年前,某一任守門人把叛族者和死士隊一塊封進冰湖,永世不得超生。這些人本該永遠睡著,但現在,有人把他們的魂魄抽了出來,綁在殘軀上,重新驅策。
只要砍斷魂鏈,就能讓它們失控。
下一波攻擊緊跟著來了。五具尸體圍成半圈壓上來,動作精準,封死了所有退路。我猛地跳起來,踩在一具尸體肩上借力,翻身落地時已經退開三米。可剛站穩,腳下的冰面突然塌了。
一只手從冰下伸出來,抓住了我的腳踝。
冰冷,僵硬,帶著腐爛的味兒。
我低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是密室幻影里見過的守門人之一,左胸插著半截斷刀,眼眶空洞。他使勁往上拉,冰層飛快地凍住我的小腿。
我反手一刀劈下去,砍斷了那只手。
斷手沉進水里,血在冰下暈開,卻是黑的。與此同時,湖心傳來一聲低吼,像是什么巨大的東西醒了。
灰袍人站在高處,權杖一揮。
一道冰刃憑空凝結,朝我射過來。我滾地躲開,冰刃擦過肩膀,割開舊傷,血又涌出來。麒麟血滴在冰上,竟讓周圍幾具尸體的動作慢了一瞬。
機會。
我沖向最近的一具尸體,刀鋒直取它脖子后面的銅鏈。一刀斬斷,那具尸體立馬僵住,眼里的藍光滅了,轟然倒地。其他尸體的動作果然亂了一下,像信號斷了。
但我沒空喘氣。
湖底震得更厲害了,更多尸體破冰而出。這回,它們不再分散,而是排成方陣,一步步壓過來。灰袍人站在外圍,像個指揮,權杖每動一下,尸群就調整方位。
我退到一塊浮冰邊上。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裂縫,寒氣往上冒。身后是尸潮,前面是灰袍人。我沒路可退了。
可就在這時,懷里的刀柄殘片突然燙得厲害。
它在回應湖底的某個東西。
我低頭往裂縫里看,深處隱約有座石臺,上面放著一塊完整的青銅牌,形狀跟我手里的殘片完全對得上。那是陣眼,是整個尸鑰陣的核心。
要是能拿到它,說不定能反過來控制這局面。
念頭剛閃過,三具尸體同時撲上來。
我揮刀格開左邊兩個,卻被右邊一具抓住了手腕。它的力氣大得嚇人,手指像鐵鉗似的扣緊骨頭。我另一只手迅速抽出腰間的短匕首,反手插進它耳后,切斷了魂鏈。
它松開了。
可更多的手伸了過來。
我被迫往后一退,腳跟已經懸空。浮冰在晃,隨時要裂。我抬頭看向灰袍人,他還站在遠處,臉色冰冷,好像這場廝殺才剛開場。
然后他說話了。
“你以為你在攔我?”
“你只是在完成儀式。”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腳下最后一塊支撐的冰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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