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忽然,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一群通體赤紅的錦鯉從石縫里游出來,鱗片上泛著五彩光,圍著她的尸身轉了三圈。
最前面的那條錦鯉銜著一朵干枯的紫羅蘭,輕輕置于一縷散落的長發間。
“這是……瓶靈……”
許靖安愣了愣,指尖撫過錦鯉的鱗片,那瓶靈竟再次口吐人“小道友放心去吧,本尊會守護她的尸身。”
“多謝前輩,晚輩告辭。”
湖水忽然泛起金光,一個巨大的漩渦從湖中心涌出來,小瓶瞬間將許靖安吐了出去。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等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刑天骨地的荒地上。
“不……不見了?”
刑天骨地到處是碎骨和荒草,風卷著碎骨,發出像女人哭泣的聲音。
“瓶中一時,世間多日,不知如今過去多少光景……”
他抬頭望去,遠處的常羊山隱約可見,像座巨大的墳墓。
他摸了摸懷里的佛心珠,那顆珠子沾著虞離歌的血,泛著淡淡的檀香味。
“你所愿,我會做到的。”
他輕聲說,轉身飛向東南方向。
風卷著碎骨吹過來,掀起他的衣擺,他遁速比先前快了不止一倍,原是吸收了虞離歌的魔心,已然進階至元嬰中期修為。
“元嬰之上,每個小境界都是天壤之別,如今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不消半日,他的身影出現在一片廢墟之上,九峰輪廓依舊可見,只是那亭臺樓宇已然成了一片斷壁殘垣。
無數尸骸沉在土石瓦礫間,幾日連綿的大雨雖已將血跡沖散,卻也加速了尸體的腐敗,如今腐敗之氣迎面撲來。
許靖安緩緩落在舊山門前,表情凝重的展開神識探查,死者尚存的靈力尚未散盡,他很容易便找到了幾股熟悉的靈力殘存。
“赤陽師伯,溫師伯,銀月師叔……”
他揮手將幾塊巨大的斷壁移開,露出一紅兩白三道身影。
破敗的道袍下,赫然就是玄一宗那三位元嬰修士的尸身。
“我記得當時,兔兔尚有一息生機,如今看來,她是隨脫困的弟子一起逃走了……”
思慮至此,他表情略微舒緩了一些,心想狐兔兔生還的可能性很大。
許靖安蹲在紅、白、黑三具尸身前,指尖輕輕拂過赤陽師伯血紅道袍上的焦痕,那是玄一宗護山大陣被攻破時,魔火灼燒的痕跡。
他閉了閉眼,神識從尸身中抽離,眉心泛起一絲疲憊。
“三位前輩……”
他站起身,對著殘垣斷壁行了一禮,滿眼敬佩。
“如今玄一宗遭逢大難,你們以身為盾,護了不少弟子逃生。如今……虞離歌已死,我替你們報仇了,如今你們也可以安息了。”
許靖安將三位前輩安葬在玄一峰后山,風卷著碎骨掠過他的衣擺,遠處陰影里傳來一聲似哭非哭的風聲。
許靖安摸了摸懷里的佛心珠,那珠子沾著虞離歌的血,泛著淡淡的檀香味。
“該走了。”
他轉身望向東南方向,“夢源城距離此地約七千里,以如今元嬰中期的遁速,應該能在半日內趕到。”
他輕聲說,腳下泛起一道金色的遁光。
風卷著碎骨吹過來,掀起他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