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成就你的元嬰大道去吧。”
她的聲音輕得像片花瓣,指尖順著紋路劃下去,不知停在第幾根肋骨的位置。
“吸了我的血,吞了我的魂,這天下,再無人可與你匹敵……我……倦了……也該回去了。”
“你……何苦!”
許靖安的瞳孔驟縮,他伸手想去抓住她的手,卻被虞離歌輕輕推開。
“真的好苦……這顆心,一世苦。”
她的指尖按在肋骨間,指甲蓋慢慢泛起青紫色,像被毒液浸過的花瓣。
“噗……啊……”
虞離歌吐出一大攤鮮血,發出一聲低吟,不是痛苦,而是一種解脫。
一顆淡紫色的心……
撲通……
撲通……
像是訴說著她的過往那些殺戮,那些權謀,那些深夜里的孤獨。
魔心的跳動越來越快,像一面小鼓,敲得瓶中的粉霧都跟著震顫。
“你看……”
虞離歌抬起頭,眼睛里泛著水光,卻帶著笑。
“它跳得多有力……就像當年我坐在王座上時,它跟著我的心跳一起跳動……”
“你……”
許靖安的手懸在半空,指尖發抖。
他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他暗地里竟然有些愉悅,一種說不出的……看著仇人功虧一簣的暗喜。
他看著虞離歌的胸口,看著那顆淡紫色的心臟,突然想起當年在魔宮里,她坐在王座上,笑著對他說:“小玩具,過來,讓我摸摸你的心跳。”
“虞離歌……你罪有應得。”
“呵呵呵……小玩具,還是這么不近人情。”虞離歌笑了,笑聲里帶著釋然,“或許吧……可瘋了又怎么樣?總比一輩子活在恨里好。”
她伸手抓過魔心,指尖陷入那柔軟的肉質里。
魔心傳來一陣刺痛,可她卻笑得更甜了。
“嗬哼!”
咕嚕……
許靖安還及反應過來,那團緊實的血肉臟器已經被虞離歌塞進了他的嘴里。
“吃了它,嘿嘿嘿,小玩具,是仙是魔,替我去上界看看……”
“噗……噗……”
虞離歌再度噴出大口鮮血,無力的栽倒在許靖安膝蓋上,再無半點生機。
許靖安抱著虞離歌的尸身,腳步踩在淺水灘,每一步都陷得極深。
湖風裹著濕冷的霧氣撲過來,吹得他衣擺獵獵作響,懷里的身體卻輕得像片落瓣的桃花。
瓶中的粉霧緩緩散盡,五彩石的光也暗得像將滅的燭火,唯有虞離歌鎖骨間的淡紫色紋路還泛著微光。
他一步步走向湖邊,湖水漫過腳踝時,他忽然停住,低頭看著懷里的臉。
虞離歌的眼角還沾著未干的淚痕,睫毛上凝著細小的水珠,像她當年在魔宮的露臺上,望著遠處的云海,說:“小玩具,等我統一了六界,你就做我的大將軍。”
“虞離歌……多行不義必自斃。”
他想起地牢里,她坐在他對面,笑著說:“小玩具,你恨我嗎?”
他說:“恨。”
她就笑,說:“恨吧,恨得越深,我越開心。”
湖水的涼意漫過膝蓋,許靖安忽然蹲下來,把虞離歌輕輕放在湖邊。
她的頭發散在水面上,像一匹黑色的綢緞,被風掀起幾縷,沾著湖水的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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