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易中-海看著病床上的徒弟,重重地嘆了口氣,“東旭是我帶出來的徒弟,我不能不管。”
……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四合院里就響起“哐哐”的鑼聲,把各家各戶都給驚動了。
吳碩偉推開門,看見院子中央,易中海背著手站著,臉色嚴肅。他旁邊,劉海中挺著肚子,閻埠貴扶著眼鏡,三大爺都到齊了。院里的人探頭探腦,圍了過來。
所謂“全院大會”,是那個特殊年代里,在沒有健全的基層法律服務體系下,由院里有威望的長者(通常是廠里的領導或老工人,如一大爺、二大爺)召集的一種民間自治形式。
它用來調解鄰里糾紛、處理公共事務、甚至對院里某人的不當行為進行“批判教育”。這種大會,既是調解平臺,也是道德審判場。
吳碩偉沒動,就靠在自家門框上,從兜里摸出一根煙點上,安靜地看著。
“吳碩偉,你過來。”易中海看見了他,招了招手。
“一大爺,有話這兒說就行,我聽得見。”吳碩偉吐出一口煙圈,沒有挪步的意思。
易中海的眉毛跳了一下,但還是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對著眾人說:
“昨天晚上,賈東旭……嗯,他進了吳碩偉家,結果被安在門后的東西傷了眼睛。現在人在醫院,右眼保不住了。”
院子里立刻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這事怎么處理?”易中海的目光轉向吳碩偉,“你說個話。”
“報警。”吳碩偉的回答簡單明了,“賈東旭深夜撬鎖,意圖入室盜竊,這是犯罪行為。”
“你……”易中海一口氣堵在胸口。他預想過吳碩偉會強硬,但沒想到他會直接把事情往“犯罪”上捅。
“一大爺,您別跟他廢話!”賈張氏從人群里擠了出來,像一頭發怒的母獅,指著吳碩偉的鼻子,“吳碩偉,你害了我兒子一輩子,你必須賠錢!”
“賠錢?”吳碩偉笑了,那笑意沒到眼睛里,“賈張氏,你先搞清楚一件事,是你兒子來我家偷東西,我才是受害者。”
“你胡說!”賈張氏扯著嗓子吼,“我兒子怎么可能偷東西!”
“那他大半夜撬我家門鎖是想干什么?”吳碩偉反問,目光掃過周圍的鄰居。
“他……他是看你一個人過,想……想幫你進去打掃打掃衛生!”賈張氏憋出了一個讓院里幾個年輕媳婦都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的理由。
“半夜撬鎖進屋打掃衛生?”吳碩偉搖了搖頭,語氣里帶著嘲弄,“賈張氏,你這個話,說出去你自己信嗎?”
“你……”賈張氏被噎得說不出話,只能轉向易中海求援,“一大爺,您給評評理啊!您得為我們家做主啊!”
易中海沉默了一會兒,院子里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他看著吳碩偉,語氣放緩了些,帶著商量的口吻:“吳碩偉,你看,東旭的眼睛傷成這樣,一輩子都毀了。你就不能……讓一步?”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