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三大爺閻埠貴扶了扶眼鏡,踱步到吳碩偉門口,輕輕敲了敲。
    “偉子,在屋嗎?”
    “三大爺,門沒鎖,進來吧。”吳碩偉的聲音傳出來。
    閻埠貴推門進屋,眼睛先是在屋里掃了一圈,才落在吳碩偉身上:“偉子,今天這事,辦得敞亮。”
    “三大爺您過獎了。”吳碩偉給他倒了杯白開水。
    “這不是過獎。”閻埠貴接過杯子,小心地吹了吹熱氣,“我是打心底里佩服。你這腦子活,有章法,不像院里有些人,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還當是交情。”
    “三大爺,您來是有事?”吳碩偉直接問。
    “呵呵,沒事。”閻埠貴笑了笑,“就是過來看看。對了,上次我托你打聽那個事……”
    “我記著呢,這事得慢慢來,不能急。”吳碩偉說,“過兩天應該就有眉目了。”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閻埠貴一聽,立馬站起來,“那我就不耽誤你歇著了,回見!”
    他走到門口,又回過頭,壓低聲音說:“偉子,以后院里有啥事,你心里拿不準的,就語一聲。”
    “好嘞,謝您。”吳碩偉點點頭。
    閻埠貴這才滿意地走了。吳碩偉關上門,嘴角撇了一下——這老頭兒,算盤珠子都快崩到臉上了。
    傻柱提著飯盒從中院回來,黑著臉,徑直往自己屋里走。
    “柱子。”秦淮茹一直在門口等著,看見他,趕緊迎上去。
    “干嘛?”傻柱腳步沒停。
    “柱子,你別生氣了。”秦淮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今天的事,讓你為難了。我婆婆她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知道就好!”傻柱直接往屋里走,聲音透出無奈,“秦姐,以后你們家的事還是別來找我,對大家都好!”
    “柱子……”秦淮茹伸手想去拉他的袖子。
    “撒手!”傻柱在屋里喊了一聲,接著“砰”的一聲,門被從里面插上了。
    秦淮茹的手停在門板上,人僵在那里。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各家傳出的炒菜聲和碗筷聲,那聲音顯得她格外孤單。
    ……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
    下午三點多,吳碩偉推著自行車出了軋鋼廠大門。
    廠門口,下早班的工人們三三兩兩地走著,身上都是一股機油和鐵銹味。他剛拐到街口,就看見一個姑娘站在路邊,穿著一件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的米色呢子大衣。
    “嗯?”他捏住車閘,“婁小姐?”
    婁曉娥轉過身,看到是他,也有些意外:“吳技術員?”
    “婁小姐這是……上街?”吳碩偉看了看她手里提著的網兜,里面裝著些點心盒子。
    “是啊,出來隨便轉轉。”婁曉娥笑了笑,“您今天下班這么早?”
    “廠里活兒不多,就提前出來了。”吳碩偉點頭。
    兩人站在街邊,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北方的冬天,風刮在臉上像小刀子。
    “那個……”還是婁曉娥先開了口,“吳技術員,上次我腳崴了,多虧您幫忙,一直沒機會好好謝謝您。”
    “舉手之勞。”吳碩偉擺擺手。
    “對了,”婁曉娥像是想起了什么,“吳技術員,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