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謝質也想找他談心。
“濟之,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會去干任何對殿下不利的事情,你相信嗎?”
賀云津感到奇怪,謝質居然在乎他相不相信。他還未答話,謝質又道:
“如今我是失意,可人生路漫漫,還不知誰的腳力好呢。我想只要我保重身體,比你活得長些,到時候還愁殿下不是我的?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勝過你了。”
謝質揚著下巴,雙眼斜視賀云津,故意做出驕矜的樣子。
賀云津明白了,謝質是來向他示好的,謝質沒打算就此跟他反目成仇。
“我相信,你我的角力還未結束。”
“那就好。”
謝質挑眉一笑,教賀云津看出幾分苦中作樂的豁達來。
“其實我今晚來找你,是有正事跟你商量。”
“希文只管說。”
“關于你和殿下的謠,”謝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如今雖說大概不妨事,但你知道,對殿下的構陷和污蔑不會停止,除非——”
賀云津豎起了耳朵,謝質肅容道:
“我們必須想個釜底抽薪的法子。”
釜底抽薪?賀云津想了想,這事能怎么釜底抽薪,讓秦維勉殺了他來自證清白嗎?
謝質并不為難他,自己說了下去:
“殿下他顧念舊情,未必能思得此處,就是想到了也未必狠心下手。但你我在旁輔助,自然該考慮周全——”
這回賀云津的心都立了起來。
“最近宮中有傳,說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或許都是服食丹藥不當的緣故。這些年太子殿下一直助成天子修道、煉丹,未必沒存著這樣的念頭啊,若是真有一日——”
“希文要我做什么?”
謝質直視賀云津,眸中現出冷光。
“到了對陣之日,總要有人替殿下決不能決之事。”
第169章
舍不得
“希文可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雖說在京中之時賀云津也替秦維勉謀劃,希望他可以掌兵,但一路行來方向全都牢牢掌握在秦維勉手中,賀云津不過是依令行事,現在謝質居然想串通他做這么大的事?
“無需風聲,就以情理度之也夠了,”謝質背起手,眼中也現出了忽然老成的嚴肅,“對于太子殿下來說,最好的情況便是能夠盡快繼位,到時盡得了朝中人心,再調度兵馬對付二殿下。而對于咱們二殿下來說,最佳的謀算則是趕緊度過瘟疫這道難關,最好在這段時期不出大事,而后抓到太子殿下的把柄,以清君側之名帶兵回京。”
“希文怕咱們二殿下到時下不去手。”
“不錯。”
“你要我去干這個臟活。”
自古以來干這種事情的有幾個得以善終?賀云津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搞不好他要步成濟的后塵。
謝質聽了眼睛一亮,嘴角含笑。
“你在乎嗎?”
賀云津想了想,他是不在乎太子和自己的死活,但不能不在乎跟秦維勉的情分。
見他不語,謝質又正色道:
“濟之,這件事咱們必須早做打算,事到臨頭可就來不及了!”
賀云津知道謝質的愿望有多么迫切,在這場對抗中如果秦維勉輸了,謝質也就死無葬身之地了。雖說看起來謝家還是將重寶押在了太子那邊,可秦維勛此人生性陰狠毒辣,說不定對這種不完全的忠誠是不會容忍的。
為自身安危計,為家族盛衰計,謝質都得趕緊把秦維勉推到那個位置上不可。
賀云津想了想說道:
“我會好好勸殿下的。”
“唉,要他下狠心恐怕不易,我是看著他們兄弟兩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當年的情義——你知道二殿下,他不是個薄幸的人。”
賀云津點點頭。秦維勉不是薄幸之人,也不是糊涂之人,像謝質這樣性命系于秦維勉身上的人還有很多,秦維勉不會不清楚。
“濟之,”謝質又催促道,“這件事宜速不宜遲,如今朝中大多都持觀望態度,一旦太子繼位,人心歸服,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若是真的開戰,希文覺得他們會倒向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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