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儉他……他給我下毒了……”
賀云-->>津忽地明白為何秦維勉的睡意來得這么突然了。回想一下,大概文儉是想用溫香軟玉纏住秦維勉,將他軟禁在此,不想秦維勉沒有上鉤,文儉這才選擇下毒的險招。
秦維勉腳剛一沾地,人就像土墻一般倒了下去。賀云津低呼一聲,將他抱住,放回榻上。
“我身上實在沒有力氣,濟之……”
賀云津轉身,將秦維勉背起,果斷問道:
“殿下發令吧,現在怎么辦?”
“莊將軍……”
賀云津將秦維勉背到門口,見了莊水北,秦維勉道:
“勞莊將軍告訴濟之,如何出城,不勞你,帶路……請你想方設法通知、我的衛隊,帶他們出城匯合,如若不行,莊將軍自行出城,千萬保全自己……”
莊水北畢竟年輕,突遇如此變故,一時心神不寧、手足無措。秦維勉又道:
“莊將軍冷靜,按我說的做就是。賀將軍、敖將軍都是軍中翹楚,善于應變,只要出了城,郊野遼闊,還怕他找到?莊將軍可有父母妻小在城中,趕緊遣人回去通知家眷,不要被文儉所害才是。”
聽秦維勉此刻還替他想著家小,莊水北一時間百感交集。他被文儉送給秦維勉之時心中還不踏實,不知道是不是好運,等到知道文儉要反,便明白自己是只能上秦維勉這條船了,好在這條船似乎是個好去處。
如果不翻的話。
他定定心神,低聲道:
“賀將軍經這廊下過去,而后沿西墻尋后門出府!一路燈火昏暗,不易被人察覺。到了街上向西,路上尋輛馬車,從西門出城,這是我的令牌,只說是我的人出城夜巡便是!”
秦維勉也將自己的手令交給莊水北,讓他通知自己的衛隊。他們交談了多時,暗中保護的侍衛也沒現身,秦維勉跟賀云津都猜測他們也已經中招了。
別了莊水北,賀云津背著秦維勉按照路線出去。一路上免不了遇上幾個下人或是衛兵,賀云津抬抬手也就解決了。
出了刺史府,到了街上,賀云津這才敢出些聲音,他感到秦維勉的頭垂在自己肩上,呼吸勻長,似乎是睡著了。
“……殿下?”
“嗯……”
秦維勉含糊地應了一聲,賀云津心想什么迷藥也不能這時候還睡得著吧。他把秦維勉往上掂了掂,囑咐道:
“殿下別睡。”
“嗯……”
然后秦維勉就又睡著了。他只覺得一路顛簸,很不舒服,只有抱緊了賀云津跟他同頻才安穩一些。賀云津身上很熱,手出了汗,他雙腿被托著的地方快要燙傷了。
秦維勉的頭埋在賀云津肩頸之間,那里也很熱,熱得蒸出汗來,一股清逸之氣帶著自然的幽香,比往常更加引人注意。
他迷迷糊糊地想,別人出了汗都是一股臭味,怎么賀云津更好聞了。
“殿下?”
對,現在不能睡。秦維勉咬咬牙,想說些話保持清醒。
“濟之熏的什么香……”
賀云津只覺得他問得沒頭沒腦,無奈道:
“殿下怎么還有心思管這些!”
秦維勉又沉默了一會兒,賀云津還以為他又睡了,孰料秦維勉斷斷續續地說道:
“文儉……文儉沒想殺我,他是想用我威脅……濟之你……你把我放下……”
賀云津只當這是胡亂語。他背著個人跑了許久,雖然是羽化之人,但在人間沒有清氣支持,又損了半顆元丹,此刻也覺得費力起來,吐息早已粗重。為了保存體力,賀云津并不反駁秦維勉半昏的胡話。
“濟之……你放下我……”
“殿下還是想想這是什么香吧。”
“濟之——!”秦維勉并沒糊涂,“如此你我都逃不掉……你放下我,自己出城,回相洲關,帶上人馬……”
賀云津自然也知道文儉的盤算并不是一殺了之,不然犯不上費這個周章。但是他怎么可能將秦維勉留在敵手呢?!
他現在本就吃力,還不知多久能到莊水北告訴他們的能尋到馬車的地方,聽秦維勉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更是無力應付。
“殿下陷于敵營,官軍如何作戰?!”賀云津說完也覺得自己語氣太重,他緩緩心情,給秦維勉打氣,“殿下,這點子力氣我還是有的,殿下只管謀劃,咱們如何收復橫州!”
秦維勉聞輕笑。還沒逃出生天,就想著收復橫州了?他自己并不是一個軟弱之人,就在剛剛他還思路清晰地給莊水北下了命令。可不知為何,現在竟也氣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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