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無論如何,我今生今世跟定殿下,絕不離去。適才是我酒后失德,一時沖動,犯上造次。明日殿下要殺要罰,我悉聽尊意,只求殿下明白我的用心。”
認錯這么快,秦維勉倒措手不及,不過既然肯認錯,明日相見就好辦了。秦維勉想到這里,脾氣消了大半,只覺一陣睡意襲來。
“我醉欲眠,你先下去,明日再發落你。”
說著就要躺下。
賀云津看他好像臉色晴霽了許多,又拿不準,想了想試探問道:
“殿下是否也覺得我不如莊將軍好看?”
秦維勉感到既好氣又好笑。他原以為賀云津會因為被人比較、被圍著品頭論足而生氣,想不到自己還比上了。他不甘示弱地回道:
“莊將軍難道不英俊?我看濟之瞧得眼睛都直了呢。”
他掃了一眼賀云津,極快地移開了。只見賀云津聞一怔,隨即化開一抹輕輕柔柔的笑,仿佛若有所悟。
秦維勉這才聽出自己語氣中的酸味,發覺說錯了話,卻是沒有收回的機會了。賀云津乘勝道:
“殿下把那玉佩放哪了?”
賀云津原以為秦維勉不知道那玉佩來自于他,因此秦維勉從不佩戴也不提及,賀云津并不意外。他今日才知,原來秦維勉早就知道,卻偏偏用這個來戲弄他。
就算秦維勉不像從前云舸一般待他,也不該如此輕賤他的心意。到底此人還年輕,不知道他這份感情的厚重。
“什么玉佩玉璜,我不知道。你快走吧!我要睡了。”
秦維勉已經困得忍不住倒在了枕頭上,賀云津一看,這也不像假的。
“殿下將那玉佩收好了吧?”
秦維勉頂著沉重的睡意試圖思索,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這才想起自從穿上戎裝,他早已不佩玉了。從前他常戴的那塊,還是謝質獻給他的。
“我的心意殿下還有什么不清楚的?”
那聲音又輕又柔,帶著一股子酸味。秦維勉聞微微睜眼看,只見賀云津離他極近,雖然他睡眼惺忪看不清,卻隱約覺得這話里怪委屈的。
秦維勉并不是個驕縱跋扈的人,此時毫無防備地一想,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妥。賀云津的心意他又不想接受,干嘛非逗著人家為他著急呢。貶謫又舍不得,罰又不敢叫人知道。搞到現在這個地步,還不知今后如何相見。
也許是他第一次有機會玩這樣的游戲,所以忘形吧。
秦維勉疲憊地合上沉重的雙眼,賀云津幫他把被子蓋好,手拿進被子,而后把肩頸處塞嚴實。
“睡吧。”
秦維勉往被子里縮了縮。賀云津的話就飄在他頭頂,帶著一種不該屬于此種悍將的溫柔和不像出世之人的繾綣。
他想,這人還是有些好處的,至少認錯態度端正,會好好說話。今天的事竟也這樣化解了,明天醒了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過吧。
賀云津輕手輕腳地離開,心想喜歡的人年紀小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比較容易調理。云舸這輩子雖然沒有家破人亡那么慘,但生在皇家看來也沒有感受過什么溫情,不然又怎么會這么容易哄呢。
只是秦維勉這樣困倦賀云津也覺得奇怪。那酒不算十分性烈,秦維勉離席時雖然面上泛紅,但神智清楚,怎么這么一會兒就醉成這樣。
他心中有些警惕,想著出門看看敖來恩布置的侍衛如何。不想剛一推門,就見莊水北來到門口。
“賀將軍!叫起殿下快走!”莊水北的聲音異常焦急,一頭汗水,“文儉要害殿下!”
“你說什么?”
“文儉要反!”
第85章
亡命天涯?
聽了莊水北的話,賀云津一時拿不定主意。此人心地他全然不知,看這滿頭大汗低聲催促的樣子倒十分可信。
賀云津正猶疑時,莊水北試圖一把撥開他:
“我跟殿下說!”
賀云津攔住他,沉聲道:“莊將軍帶刀闖入意欲何為?!”
“哎呀!我糊涂了!賀將軍——!文儉正在集結精銳要擒拿殿下,被我探知,特來相告!快快喚醒殿下,我領你們出城!”
賀云津讓莊水北等在門外,自己回身進屋,到了榻前一看,秦維勉似乎醒了,眉頭緊緊皺著,眼睛欲睜不睜。
“殿下,莊將軍在門外,說文儉造反,不知——”
“快、快走……”
秦維勉掙扎著要起來,賀云津連忙扶起他,秦維勉含含糊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