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道:“有沒有帶片種菜地的房子?”
“那你得租院子,只有院子帶地,說不定不是一塊,而是幾塊。但是院子,即便再小,租金也不便宜,據我所知,最少得一百五十文。你省下那點買菜錢,跳起來也打不著比民房多出差不多兩倍的租金。年輕人,省著些花錢,日子還長著。”
林岳謝過老匠師,想好租什么房子了,他問老匠師什么時候有空,想請他幫著相看房子。
老匠師說后天。
“一整天?”
老匠師笑著說:“對。”
林岳因此得出后天,主家讓大家伙歇息一天的消息,他告別老匠師,出了工地。
顧筠等到林岳,兩人都沒說什么話,吃了晚飯,一并去書鋪。
畢老三拿了張凳子,懶著骨頭,坐在書鋪里頭,他的書童背著書箱,站在他的身后。見到林岳,畢老三讓書童趕緊把書箱給林岳。
“可算來了,等得我煩死了。”
林岳接過書箱,道:“東西都配齊了?”林岳跟畢老三說過自己沒有筆墨紙硯等。
“那是自然。”畢老三跟林岳再三囑咐,“課業別寫太好了,要跟我以往的水平差不多,否則先生考上一考,我就要露餡。”
林岳道:“放心。”
畢老三道:“做好了,你送到這兒,我的書童會來拿。代寫課業的錢,一月一結,一共一兩銀子,之前講定了。”
林岳道:“好。”林岳背上書箱,在畢老三歡呼總算不用借好學生課業抄寫的麻煩中,走了。
兩人回到橋洞,做完清潔事情,顧筠蹲在地面,抓出一把干柴,拿打火石生火,林岳將書箱橫放在草墊之上,拿出筆墨紙硯,準備給畢老三寫課業。
“說罷,你是不是殺了趙水來?”
顧筠費了些力氣,點燃干柴,他露出笑容,往一邊退去,正在此刻,后方飄來這樣一句話。
他扭頭去看林岳。
林岳已經做好寫課業前的準備工作,他提著筆正在寫課業,頭也不抬,仿佛在和他談論飯點吃什么一樣,輕飄飄問道。
.
天空漆黑,四下略有幾分沉悶。
官道之上,兩個人騎馬飛奔向朱陽縣,泛黃的樹葉被風卷動,狼狽的從枝頭掉落。
兩人一氣來到縣衙。
縣衙前衙后宅,縣令的府邸就是縣衙后頭的宅子。
縣令此刻歪坐榻上,聽憐人唱曲
,得知兩人來了,命伶人退下,自己來到書房,翻出一份案卷,裝模作樣,看了起來。
下人來報,縣令放下案卷,讓人請他們進來。
兩人進來,恭敬行禮。
縣令坐在原位,道:“不必多禮,文承差,你來此,可是知府大人有什么重要事情要我去做?”
兩人中,身穿黑衣的中年人正是文承差,跟在他后面的是他帶著的隨從。他在下邊坐下,喝了一口剛奉上來的熱茶,道:“古大人,我們大人要您幫著找一個人。”
古縣令道:“找人?”
原來只是找人,真該好好說說那傳消息的人,連這點小事也探不出來,白瞎他擔心了兩日。
古縣令道:“好說。”
文承差道:“麻煩大人請燕臨縣王縣令王大人來此,知府大人說了,找人這事,還得請王大人幫忙。”
古縣令聞,心中一驚,他琢磨了一會,試探性問道:“可是知府大人那門子親朋好友?”
文承差道:“具體找誰,要等王大人過來了,一并說。”
知府大人有令,王縣令騎著馬,飛奔著來了。
王縣令年紀比古縣令大,人卻不比古縣令富態,身穿一身藍色便服,頭發不多,留著一把稀疏的胡須,長相普通,沒有半點特點,臉部縱橫著數條紋路。
到了縣衙門口,翻身下馬,衣擺不慎叫馬鞍勾住,他摔下馬背,摔個四腳朝天。
隨來的衙役連忙去扶他。
他撥開幾人,自己爬了起來,一邊低罵,一邊讓人拍灰。
整理好了,他還不滿意,在縣衙仆人的服侍下,洗了一把臉,這才邁步走進書房。
文承差向他行禮。
古縣令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去迎了他,道:“王縣尊。”
王大人道:“古縣尊。”又讓文承差說正事情。
承差從袖中拿出一卷畫像,在茶桌上鋪開,道:“知府大人請兩位大人尋找此人。此人姓黃,算算年齡,今年二十有一,乃是孟丞相舊友的遺孤……”
孟丞相舊友的遺孤?那這請托,就不是知府大人的請托了,是丞相大人的請托了。
王縣令和古縣令目光熱切-->>,看著畫像。
畫像之上,畫著一個氣質出挑,豐神俊朗,生著丹鳳眼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