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笑聲加大,頗為愉悅。
顧筠瞪他:“馮牢頭替換犯人那事,你真有辦法解決?”
林岳:“有。”
顧筠:“馮牢頭說那犯人只是犯了點小錯,你信?”
林岳:“信不信有什么意義嗎?該要出主意還是要出主意。他缺主意,我們缺錢,兩全其美。”
顧筠猶豫幾息:“可是……”
林岳:“趙水來你都下得了手,怎的此事還猶豫了起來?”
顧筠幾乎是驚悚地看向他。
“我說錯了嗎?”溫熱的氣息拂到耳上,林岳側身低頭,挨得極近,同他說話。
顧筠渾身止不住冒出雞皮疙瘩,他深吸一口氣,拉遠一些距離,同樣側過頭去。
到底沒有帶上尺子,拉得距離還是不夠遠,這一側頭,正好碰上林岳的鼻尖。
那雙黑沉沉的丹鳳眼,像是墜入他的心底,將那隱秘的黑暗都勾扯出來。
對方的試探終于來了。
顧筠勉強恢復鎮定,小聲說道:“我沒碰到趙水來,就我這點力氣,碰到對方,死路一條,那還能對他出手。”
林岳道:“傷和血怎么來的?”
顧筠道:“你之前叫我尋個地方躲時,混亂之間,我撞倒了一個人,對方燈籠壞了,蠟油滴在我的手上,血或許就是那時沾上的,手上皮膚破了。”
林岳道:“當真?”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說話時吐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熱熱乎乎。
顧筠眨了眨眼,費力無比地擠出幾顆眼淚:“夫君,你不信我?”
林岳沒有回話。
顧筠臉頰泡過淚水,濕漉漉,他往前一湊,將臉頰往對方鼻尖貼去。“夫君,你信我好不好……!”
顧筠瞪圓眼睛,最后一個字的尾音陡然飆高。
林岳略微偏頭,親了上來。
第17章
他的嘴唇是薄唇,薄唇的人聽說薄情。
顧筠不知林岳薄情不薄情,此時此刻,只知他的嘴唇柔軟,溫暖。
顧筠道:“夫……夫君……”
林岳這個吻,輕如羽毛,在他的嘴唇貼上一下,便挪開了。他垂著眼皮,漆黑眼睛露出幾分而已,靜靜看著顧筠。
“我們以前沒有這樣親密的舉動嗎?你看起來很是驚訝。”林岳說道,半掐著顧筠的下巴,大拇指指腹摩挲顧筠的嘴唇。
“有的。”
顧筠收斂了驚訝之色,張嘴咬住他的手指指尖,微微仰臉,露出明媚的笑容。
“你突然親來,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口腔之內,濕潤潮濕,林岳感覺自己手指指尖陷入即將下雨的悶熱夏日,全身肌肉陡然繃緊,過了片刻,他才緩緩緩過勁。眼皮微抬,盯著顧筠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嗓音低沉,道:“松口。”
顧筠詫異地看他。
林岳擰起眉頭。
顧筠依而行,林岳收手,橙黃的火光照耀之下,他的手指指尖像是裹上一層亮晶晶的蜜水。林岳撿起方才丟棄的包藥葉子,仔細擦手。
“你……你嫌棄我?”身旁傳來不可置信的話語。
林岳擦凈,起身走到樹枝前頭,取下麻布交領長衫,將其它衣服翻個面兒,挪后一些。
火堆熊熊燃燒,火焰溫度不比一個艷陽天溫度低,此刻長衫已經干了,其它衣服也差不多要干了。
他將長衫披到顧筠身上,和聲和氣道:“睡吧,不早了。明早我有事拜托你。”
顧筠勾住他的衣袖:“你變了。”
林岳道:“我失憶了。以后想起來,一切如舊。”
顧筠一頭中短發,洗漱之時,用潭水順理整齊了,然而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風吹與火烤,又有些亂了。
幾根頭發像雜草一樣,倔強地從親朋好友之間翹了起來,隨著熱氣飛舞。
林岳抬手,將那幾根頭發壓了下去,道:“睡吧。”
顧筠松手,攏緊暖烘烘的長衫,回到自己的草墊,背對著火堆,閉上眼睛。
過不了多久,林岳也躺了下去。
顧筠聽到林岳睡下的動靜,明白自己徹底走出險境,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真的睡了。
不過睡前,他偷偷摸摸揭起袖子,擦了擦嘴,被男人親,到底有些抵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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