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然道:“之前去找你也都是走窗不走門,應當是習慣了。”
如霰但笑不語,翻開下一頁研讀,只道:“那枚丹丸解出來了,就是桌上那張方子,除了加了些扶桑木之外,配藥其實并無稀奇之處。”
“但為何見效如此之快?”
人皇等人身居高位,消息通達,知曉寒癥并不奇怪,故而會放入一味扶桑木枝。
但她曾親眼見過橙花使用,幾乎用了小臂長的一段,才堪堪將她的寒癥壓下,如今藥方中只有一錢,又如何能有這樣的效用?
林斐然拿起藥方,慢慢掃過,的確都是些常規藥材,但最后卻只畫了一個奇怪的圓。
“這個圓是什么?”
“一個圓,意味著它什么也不是。”如霰終于放下書,回身看去,篤定道,“連我都辨認不出,便意味著那不是一味藥。這枚丹丸之所以起效快,定然是因為此物。”
林斐然心中疑惑,不過明日還有急事,由不得細思。
她將藥方收下,同如霰說了今晚遇見張思我二人的事,又問:“你明日要與我一道進宮嗎?”
如霰思索片刻,卻搖頭:“我境界不低,進去會很快驚動那方法陣,未免誤事,我便在宮外接應,你隨時喚我。”
林斐然點頭,隨后探頭掃了眼桌上之物,開口問道:“如霰,你的病癥尚未徹底根治,那本書中是不是記有可行之法?”
如霰走到桌邊,打量過她的神色,并未否認:“我的確有些思路。”
“是那個珠子嗎?”
如霰不置可否,只笑問:“你想幫我去取?”
林斐然翻出自己那本手札,第二頁仍舊寫著如霰,不過他還未簽字。
“我說過要幫你治病,雖然我不懂醫道,但身手還行,取一枚珠子不是問題。”
他揚眉:“我沒落名。”
林斐然又立即動手,眼中躍出一尾陰陽魚:“還有這個。”
如霰拂開她額角碎發:“怎么,很怕我病發而亡?上次去尋的云魂雨魄草夠用很久,我不會輕易出事。反倒是你……沒有哪個十八九歲的如你這般疲累。”
“現在,該休息了。”
第181章
林斐然無奈,
知他不會再談此事,只好洗漱后躺入被衾,不過幾息,
被里便散出一陣暖意。
經過三晚的努力,如霰已然否決她那用得滾瓜爛熟的五步法,
只要她直挺挺躺著,充當暖爐就好。
這實在沒有道理。
林斐然想不通。
她覺得自己歸納得十分到位,
再也不會有比這更簡明的步驟。
心中雖然遺憾,
但她也不會強行動手,他想必不會喜歡。
不過……
如霰大抵不知曉,他還有那樣的怪癖。
林斐然無聲嘆息。
過一會兒,
如霰拂燈而來,
一片暗色中,他緩緩靠近林斐然,
一手松松搭上她側腰,一手觸上她后頸。
不知是什么樣的手法,
林斐然很快便來了睡意,
她沒再抵抗,
徑直睡去。
然后,在半夜被憋醒。
“呼——”
她毫不意外醒來,胸腔起伏,大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
如霰睡姿清雅,很是規矩,這在以前就能看出,但在入睡后,他便會不自覺靠近林斐然。
頭顱微垂,前額貼在她耳廓,
呼吸輕拂,一切無恙。
但原本松松搭著的手卻會于無聲中發力,緊緊在她腰間、頸后絞纏,仿佛要將她最后一口氣擠壓出,而后與自己嵌為一體。
第一夜還好,并無異常之舉。
但第二晚便有了這樣奇異的事,林斐然毫無防備,差點于夢中長逝,好在她常年練體,并無大礙,憋悶一會兒也就醒了。
不過很少見他睡得這么熟,她便也沒有將人喚醒,而是再度復盤,用了另一種呼吸法,這才好安然睡去。
果然,多看書總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