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霰揚唇:“這便是本尊看中荀飛飛的原因,他做事仔細周全,又任勞任怨,一日不到探出全貌,對他來說并不算難。”
誰說靈鴉不是祥瑞?
林斐然默默在心中感嘆。
“我回去后會向他道謝。”她剛要離開,又馬上折轉,將金瀾劍放入房中。
“帶上它難免有些醒目,便先放在這里。”
罷,她又從窗臺翻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燈火中。
……
洛陽城如今遷入的百姓不少,未免動亂,城內巡捕的兵員也多了起來。
來來往往的羽衛軍中,列隊的都是凡人,但領隊的卻是參星域的修士。
林斐然不好隨意翻墻,只得混入人群,于街市中行走,順便記下巡防衛兵的交接時間。
城中兵衛雖多,但大多只在坊市內巡查,而皇宮附近只有幾人立于宮門前宣威,其余方位卻是空無一人,只偶爾有幾道靈光晃過。
意味著下方布有法陣。
這倒是在林斐然意料之內。
圣宮娘娘師從圣者,精于法陣,要做一個像落玉城那樣的護城陣法并不困難,但對林斐然來說,著實是有些令人發愁。
她暗中圍著皇宮轉了一圈,摹了個大概的地形,隨手收身離去,尾隨巡城的兵衛而動。
她想試試,能不能從這些人身上探聽出半點關于自己的風聲。
畢竟,她實在很難相信,人皇仍舊不知自己恢復記憶一事。
到洛陽城之前,林斐然其實也十分苦惱如何進入皇宮,見到白露。
上上策自然是無聲潛入。
但這要么有可乘之機,要么全憑自己找出法陣漏洞,暗中踏入。
不論怎么想,都是前者更有可行性,所以她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出這個機會。
但若是天不作美,沒有半點機會,她又解不開法陣,難道就要空手而歸嗎?
這不可能。
她必然要將母親之事問個明白。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要見到圣宮。
因此,林斐然還藏了個無計可施之后的險招。
她手中筆勢微頓,抬目望向眼前這座繁花之城,一邊尾隨兵衛,一邊在紙卷上勾畫,目光沉著冷靜,帶著一種令人側目的沉穩。
整整三日,林斐然日間出巡,悄然在城中刻畫布置,找尋時機,夜間四處游蕩,跟隨兵衛步伐,繪出樣圖。
她只告訴自己,慢就是快,越重要的事,越不可操之過急。
更何況,有一個絕佳時機近在眼前。
就在林斐然將紙筆收起,路過某個拐角時,旁側便忽然傳來一陣剛猛勁風。
她立即側身閃過,回目看去。
那是一雙飽經風霜的手,其上傷痕無數,正試圖將她拉入暗巷。
林斐然立即抬腿回防,右手如電一般襲去,如此來回過了五六招,她一把擒住那人手腕,將他從暗巷中拖出半分,面容曝于燈下。
她神色一頓,下一刻便被抓入。
“前輩,你們怎么會到洛陽城來?”林斐然看著眼前兩人,一時狐疑。
原本該待在妖都打鐵的張思我,以及攻城那日被他悄然拖回的李長風,俱都站在身前,面色不一。
張思我看向她,神色有些急切:“我們還想問你。你怎么不聲不響就來了人界?你知不知道……”
他一頓,卻沒有再說下去。
“知道什么?”
林斐然不解,但張思我卻緘口不。
“你到人界來,是有緊要事?”
一旁的李長風轉眼看她,數日不見,他仿佛又變了一個模樣。
不像最開始的灑脫,也沒有先前那般頹唐沉默,整個人就這般沉靜下來,卻又仍舊不夠開明。
張思我對他做了什么,短短幾日,竟有如此變化?
林斐然心中有些驚訝,卻還是回道:“的確有緊要之事。”
“是什么?”
“……不便相告。”
李長風解下酒壺,飲了一口,又打了個呵欠:“不相告我也看得出來,你晃了幾日,是想入宮?”
“什么?!”張思我大驚失色,“這不是羊入虎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