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列車晃晃悠悠,三節車廂是乘客車廂,其他都是貨運郵政包裹。
    楚易和幾個人都記在同一節車廂內,條件好的能買到硬臥票。條件不好的坐在座位上只能望著窗外景色呼嘯而過。
    這么一趟路上得六七天,沒多久車廂內安安靜靜,沒有交談聲,所有人都被火車顛困了。
    盧定森和孫老板坐靠列車尾的位置,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闔眼打瞌睡。
    楚易和葉蓉坐靠近另一側的位置,葉蓉靠在楚易肩頭睡著了。
    裴光彪原本瞌睡的很,這么一抬眼,發現楚易居然肩頭睡著個大美人。
    葉蓉濃顏系,氣質明媚張揚,但這么睡下后看著安靜內斂。
    是個氣質少見的美人。
    裴光彪內心羨慕嫉妒的很。
    靠!
    你小子艷福不淺。
    老子外甥女給你做媳婦,你小子騙我假結婚,結果弄假成真。
    現在你倒好,這個霸王花都看上你了?
    要說女人瞌睡時候,無意識靠在一個男人肩上,他是不信的。女人咋不選個又丑又老的靠?偏偏就靠上這個小白臉?
    楚易也覺得肩頭一重,他微頓了一下頭,就發現葉蓉靠在他肩上,平穩的呼吸聲很安逸,睡得正酣。
    裴光彪連筆帶劃,憋得臉都鐵青:你小子推開她啊!你倒是推啊!
    楚易再度闔上眼,頭靠在座位上假寐。
    裴光彪鼻孔出氣,冷哼:裝,再裝!你小子果然是這樣的人!
    忽然,裴光彪只覺得心里升騰出一股危機感。
    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捂住屁股口袋,總覺得有人在動他口袋。
    裴光彪扭頭一看,正面和一個蘇聯小伙子對上眼。
    裴光彪猛地意識到,他口袋里最后的外匯券被摸了!
    他憤怒噌一下站起來,怒吼:“你踏馬干什么!”
    蘇聯小偷眼見敗露,半點都沒心虛,反倒是笑嘻嘻地拍拍他的口袋,對做這種事熟門熟路:“遠道而來的朋友,我就是幫你整理弄亂的褲子。”
    蘇聯小伙子氣定神閑又往后面一節列車走,手里的皮包袋子鼓鼓囊囊。
    裴光彪這一驚不小。
    他急促地深呼吸,眼神憤怒的瞪上楚易。
    他心里無比確定,楚易這小子看到了!他抬頭對眼的那時候已經看見蘇聯小偷,但他不說!
    裴光彪悲憤,站起來就踩著顛簸的車廂地面,晃晃悠悠走到楚易邊上,壓低嗓憤怒質問:“你特么看見了為什么不提醒我!”
    楚易掀開眼皮瞟了他一眼,又重新合上眼,低聲說:“噓。”
    裴光彪心里這無名火,怒火三丈噌噌冒起。
    好你個混賬王八犢子,還給勞資裝瞎?
    忽然,后面一節車廂發出驚呼,緊接著是一個人驚恐的大叫:“我行李箱沒了!我箱子沒了!誰拿走了!那個王八蛋偷了我的東西!”
    但周圍人安安靜靜,所有倒爺和乘客都和沒聽見般閉上眼。
    該打瞌睡的繼續打瞌睡,該打牌的繼續打牌。
    裴光彪心中一寒,忽然雞皮疙瘩炸開,一股涼氣從腳底心竄起來,劃過背脊。
    他這才發現,這列車廂何止楚易一個人假寐。
    所有倒爺都在假寐!
    就連葉蓉也是裝睡。
    但他們全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罷了。
    楚易對他擠擠眼,說道:“師傅啊,也就是我是-->>您徒弟才提醒您一句,黃通達賣您假票也未必是壞事。這不,交罰款總比被偷了心里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