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光彪氣得直哼哼。
    “你這混蛋小子真不帶現金?我不信,你給我翻翻。”
    他左右拍拍楚易,還真是沒拍到口袋里有東西。
    楚易的現金和外匯券,全都縫在內褲內側,和內衣內側暗袋里。
    這也是他上一世常年走國際貿易,交學費后學會的習慣。
    楚易攔住他,冷臉說道:“師傅,您再動一會兒可就得下車了。”
    裴光彪以為這小子在威脅他,冷笑道:“我下車?你們全下車勞資也不會下車!把勞資當什么人了?”
    忽然,窗外出現兩隊騎馬的蘇聯人。
    蘇聯人騎著快馬跟著火車跑,然后一個個蹬著車廂外側開始偷包裹。
    裴光彪從國內剛出來,哪里見過這么彪悍的場面。
    他震驚瞪大眼,呆呆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憋了好一會兒才吐出:“狗日的!洋人佬連貨運包裹都扒?”
    這時候還沒有包裹險,被偷也沒有賠償。
    兩隊蘇聯人偷了不少有價值的包裹,不知道多少苦苦等著收件的人要倒霉。
    終于,火車爆發出汽笛,列車內傳出此起彼伏的憤怒喊聲。
    “有賊!有小偷!列車長在哪里!”
    “打死他們!混蛋玩意兒!偷到爺爺頭上來了。”
    “干!是男人就站起來!打,打的就是你們!”
    前方是新西伯利亞車站。
    國際列車沿途會在各個車站停留,車站有大有小,但同樣的是站臺上都擠滿了人群。
    小的車站擠上幾十人,多的擠上幾百人,全都是蘇聯黃牛!
    裴光彪看見車站就和看見救星般,盯住小酒館標牌眼睛都激動發紅。
    楚易笑笑說道:“咱們這列車看來只能到這個車站停下了。”
    遇到大程度的搶劫,國際列車的郵政包裹首當其沖,要是列車員處理得好還行,但要是遇上不怕死的蘇聯組織,只能原地等待新列車的調度。
    楚易看了看漸晚的天色,心中嘆了口氣。
    看來,今個運氣不好,大概率得在新西伯利亞車站住招待所了。
    裴光彪激動地手里提著汾酒剛下車,就被一搶而空。
    他愣住,發現車站擠滿了蘇聯黃牛,都在等待搶購國際列車旅客售賣的物品。
    甚至有的蘇聯黃牛直接跳上車,都來不及還價,就一手交錢一手拿貨,匆忙跳下車離開。
    孫老板將帶來的二鍋頭,賣到20美刀。
    李光明摸了摸箱子,摸出兩包衛生紙:“衛生紙5美刀一包要不要?”
    蘇聯黃牛還想講價,但身后的黃牛已經遞上來5美刀,把衛生紙奪了就拿走。
    裴光彪驚愕地虎目圓瞪,這才發現剛才那人搶了他的汾酒,是想買他的酒。
    他趕緊喊道:“3刀樂!3刀樂!給我3刀樂!”
    那黃牛還真挺守信用,在買了李光明的衛生紙后,把3美刀給了裴光彪。
    這下裴光彪可樂壞了。
    3美刀的汾酒!在國內遠遠達不到這價格。
    80年初官方對國內幣還沒有大幅度貶值,官方匯率在149-376塊錢兌1美元,但外匯黑市價遠高于官方匯率,前期最高相差近一倍。
    裴光彪嘗到甜頭,喜滋滋地摸了摸口袋,又把大前門大煙一包舉起來,喊道:“4刀樂!4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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