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孟嬈下意識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涼的梳妝臺邊緣,“這是臣婦的臥房,您……”
“你的臥房,孤進不得?”顧鶴白打斷她,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他反手關上了房門,一步步走近,本就不算寬敞的空間,因他的存在頓時顯得逼仄起來。
孟嬈被他迫得無路可退,抬起下巴,眼神清冷戒備。
“殿下有何指教?”
顧鶴白在她面前站定,兩人之間不過咫尺。
他垂眸看著她,目光在她猶帶一絲紅暈的臉頰和微抿的唇上停留。
“指教?”他哼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嘲意,“孤只是想問問,孟夫人見到孤,為何總是這般如臨大敵?”
他微微俯身,氣息幾乎拂過她的額發。
“孤就那么嚇人?讓你連水都喝不安穩?”
孟嬈心口一緊,那股熟悉的氣息籠罩下來,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偏過頭,避開他過于迫近的視線:“殿下說笑了,殿下天潢貴胄,威儀天成,臣婦只是恪守本分,不敢逾越。”
“好一個恪守本分。”顧鶴白重復著這四個字,語氣辨不出是贊是諷。
他抬起手,指尖微涼,輕輕觸上她的臉頰,那里還殘留著方才劇烈嗆咳后的熱度。
肌膚相觸的瞬間,孟嬈像是被細小的電流劃過,偏頭躲開,動作帶起一陣風。
“殿下請自重。”
“躲什么?”顧鶴白眸色一暗,收回手,指尖無意識地捻了捻,“剛才咳成那樣,現在臉還紅著,逞強給誰看?”
“臣婦無事,不勞殿下掛心。”孟嬈抿緊唇。
顧鶴白盯著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沒什么溫度的笑意,話鋒陡轉。
“孤要成婚了。”
孟嬈倏然抬眼,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驟然收縮,帶來一陣銳痛。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知道他遲早會迎娶太子妃,但親耳聽到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還是讓她呼吸一窒。
她迅速垂下眼睫,濃密的陰影遮住眸底那一閃而逝的波瀾,再抬眼時,已是一片沉靜。
“恭喜殿下,愿殿下與未來太子妃,琴瑟和鳴,福澤綿長。”
顧鶴白將她的平靜盡收眼底,心底那點隱秘的期待像被冷水澆滅。
她就這點反應?一句干巴巴的恭喜?甚至連一絲多余的情緒都吝于給予。
他逼近一步,幾乎與她鼻尖相觸,帶著一種危險的意味。
“孟嬈,你可知,太子妃的人選,關系國本,首要便是子嗣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