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年輕時她曾有過一段露水情緣，那個她偷偷生下來卻不敢認，只能遠遠給些銀錢打發的孩子……

孟嬈怎么會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楚肆卿也愣住了，狐疑地看向自己瞬間失態的母親：“母親？她在說什么？什么孩子”

“我在說什么，母親心里最清楚。”

孟嬈語氣冰冷，步步緊逼：“那戶農家姓王，住在京郊三十里的杏花村，母親若覺得我是信口雌黃，我不介意現在就去請各位族老評評理，看看事情到底是什么樣。”

“不！不要！”劉氏徹底慌了神，抓住孟嬈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她肉里，聲音也抖得不成樣子。

“你不能說出去，不能說。”

“錢。”孟嬈面無表情地甩開她的手，“現金，或者等值的珠寶首飾，古玩字畫，立刻送到我面前，否則，明日一早，這個消息就會貼滿京城的大街小巷。”

劉氏癱軟在榻上，面如死灰，喘著粗氣。

楚肆卿看看劉氏，又看看孟嬈，雖然不明就里，但也知道母親被拿住了天大的把柄，頓時不敢再吭聲。

“我……我一時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錢……”劉氏試圖掙扎。

“那就用你的嫁妝抵！”孟嬈毫不留情，“我記得你有一套赤金紅頭面，還有一尊白玉送子觀音，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再加上你壓箱底的那些銀票，湊一湊，只多不少。”

那是劉氏攢了一輩子的體己，是她的命根子！

她心疼得幾乎要滴血，但在孟嬈冰冷的目光逼視下，在那足以讓她身敗名裂的秘密威脅下，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我給。”這兩個字，劉氏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充滿不甘。

她顫抖著手，由心腹嬤嬤扶著，進了內室，打開箱籠，取出了那些珍藏多年的寶貝，連同所有現銀銀票，用一個沉甸甸的包袱裝好，遞給了孟嬈。

孟嬈接過那沉甸甸的包袱，看也沒看，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身后傳來劉氏壓抑的哭聲，以及瓷器摔碎的脆響。

侯府如何雞飛狗跳，孟嬈已經不關心了。

她抱著包袱，快步走出侯府，直接去了京城最大的當鋪，以最快的速度將那些珠寶首飾典當變現。

拿到金票，孟嬈片刻不停，立刻趕往寶盛堂。

“掌柜的，百年老山參，紫靈芝，我都要了。”她將金票拍在柜臺上，聲音因急切而微微發啞。

掌柜的驗過金票，臉上立刻堆起笑容，手腳麻利地將兩個錦盒取出奉上。

“夫人您收好，這可是小店壓箱底的寶貝了，藥性絕對足！”

孟嬈接過錦盒，抱在懷里，像是抱著最后的希望，轉身就走。

她一路疾行回衍王府，腳步快得幾乎要跑起來，夜風吹起她散落的發絲和單薄的衣角，她卻渾然不覺。

直到抱著那救命的藥材，重新踏進王府那間燈火通明的廂房門檻時，繃到極致的神經，驟然松弛。

那股強撐著她奔走討債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

她的肩膀不受控制地垮塌下來，連帶著整個脊背都微微佝僂，顯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脆弱。

懷抱錦盒的手臂酸軟發顫，她幾乎要抱不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