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開了戰士們那充滿攻擊性和戒備的核心意志,而是感知著他們-->>氣息的流動,肌肉的細微顫動,甚至心跳的頻率。
他“聽”到了疤臉戰士左腿舊傷處氣血運行的一絲凝滯,那是多年前某次狩獵留下的暗傷;他“感覺”到了年輕戰士呼吸節奏中隱含的一絲急躁與不確定,表明其經驗尚淺,心志不夠沉穩。
他甚至能通過他們身上殘留的氣味,模糊地“看”到他們不久前剛剛參與了一次小型的部落巡邏,并與某種小型掠食獸發生過短暫沖突,年輕戰士的皮甲上還沾著那野獸的幾根絨毛。
這些信息龐雜而細微,若是以前,他根本無法如此清晰地捕捉和分辨。但此刻,在靜思洞中歷經磨難錘煉出的“野性直覺”,讓他仿佛擁有了第二雙眼睛。
他猛地睜開眼,目光如電,先看向疤臉戰士,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你左腿的舊傷,陰雨時會酸痛入骨,發力時會有瞬間的凝滯。三日前,你曾試圖強行沖擊關隘,導致傷勢加重了一絲,至今未愈。”
疤臉戰士臉上的不屑瞬間凝固,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握緊骨矛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這件事,除了薩滿大人和他自己,幾乎沒有別人知道得如此清楚!
蘇喆不等他反應,目光轉向那名年輕戰士,繼續平靜地說道:“你今晨巡邏時,遭遇了影貂,右臂被其爪風擦過,雖未破皮,但沾染了其唾液中的麻痹毒素,此刻右臂肌肉是否感覺比左臂略微僵硬半分?”
年輕戰士渾身一震,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右臂,臉上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他自己都只是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并未太過在意,此刻被蘇喆點破,才清晰地感覺到了那細微的差別!
這……這家伙怎么會知道?!他明明一直待在靜思洞里!
兩名戰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一絲難以喻的駭然。這種洞察力,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圍。這根本不是普通的觀察能做到的!
蘇喆看著他們變化的臉色,知道震懾的效果已經達到。他不再多,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從最后一級石階,踏上了洞口外的地面。
這一次,兩名戰士雖然依舊警惕地握著骨矛,卻下意識地、微微向后挪動了半步,沒有立刻阻攔。他們看著蘇喆的眼神,已經從純粹的排斥和輕蔑,變成了混雜著驚疑、忌憚,甚至是一絲……畏懼。
蘇喆沒有理會他們,他的目光越過兩名戰士,投向了部落中心的方向。夕陽的余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靜思洞漆黑的入口處,仿佛將他與身后的黑暗割裂開來。
他知道,這只是第一步。說服這兩個守衛,僅僅是因為他展現出了超出他們認知的“價值”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考驗,在于如何面對薩滿和戰士長,如何將自己發現的關于“腐爪之樹”和灰爪被標記的驚天秘密,轉化為足以讓自己活下去,甚至扭轉局面的籌碼。
他深吸了一口部落傍晚微涼的空氣,感受著其中與靜思洞截然不同的生機。
然后,他邁開步伐,朝著部落中心,那象征著權力與神秘的巨大帳篷方向,穩步走去。
兩名狼人戰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再次阻攔,只是沉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如同押送,又如同……護衛?
部落的傍晚,似乎因為這個從靜思洞中走出的“不祥者”,而泛起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漣漪。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