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昨晚沒睡好嗎?我好像聽到些動靜,好像是野貓打架,沒吵到您吧?”蕓娘一邊擺碗筷一邊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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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岫美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常,便順著說:“是有些吵鬧,不過還好。”她頓了頓,狀似無意地問,“蕓娘姐,這附近……夜里經常有人走動嗎?”
    蕓娘想了想:“我們這偏,晚上除了更夫,少有人來。偶爾有些晚歸的醉漢或者……唉,那些去鎮東頭煙館的人,有時會繞錯路走到這邊巷子里來。”她嘆了口氣,“造孽啊,好好的人,沾上那東西就完了。”
    岫美心中了然。那兩人或許就是借口去煙館而摸到這邊的。她不再多問,安靜地吃飯。
    飯后不久,院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和三長兩短的咳嗽聲——這是趙老板約定的暗號。
    蕓娘去開了門,趙老板閃身進來,手里提著一個大包袱,臉色比昨天更加憔悴焦慮,眼底布滿血絲。
    一進堂屋,關上房門,趙老板就迫不及待地壓低聲音說:“大小姐,您沒事吧?昨夜……”
    岫美心頭一緊:“趙伯,您聽說什么了?”
    “今天一早,碼頭和茶館就在傳,說昨夜鎮西這邊鬧賊,有戶人家差點進了賊人,幸好被貓驚走了……”趙老板的聲音帶著后怕,“我一聽方位,像是這附近,趕緊過來……您沒受驚吧?”
    岫美緩緩點頭,將昨夜所見簡要說了一遍,但略過了自己準備使用“驚蟄散”的細節。
    趙老板聽完,臉色發白,捶了一下大腿:“果然!他們已經摸過來了!幸好……幸好老天爺保佑,有那幾只野貓!”但他隨即又皺緊眉頭,“不對…這傳散播得也太快了,像是有人故意放風…是在試探?還是想逼我們自亂陣腳?”
    岫美亦有同感。追兵的行為看似被意外打斷,但后續的流卻透著詭異。
    “趙伯,我讓您打聽的事……”
    “正要跟您說。”趙老板將那個大包袱放在桌上打開,里面是幾包常見藥材和一套用布卷裹著的、閃閃發亮的銀針。“東西我帶來了,分了幾家藥鋪買的,不會惹眼。”
    接著,他聲音壓得更低,語速加快:“‘格林尼治’號那邊打聽清楚了。延遲確有其事,表面說是等一批重要貨物,但私下有船員喝醉了透露,是在等一位大人物,好像是從滬海來的。船上這兩天也確實加派了人手,對靠近的陌生人格外警惕。”
    “滬海來的大人物……”岫美咀嚼著這句話,心中不祥的預感更甚。
    “還有,滬海來的生面孔,這兩天鎮上確實多了不少。大概四五個人一伙,分散住在不同的客棧,出手闊綽,經常在碼頭和幾家茶館酒肆轉悠,打聽消息。領頭的是個黑臉漢子,聽描述……很像您在船上提到的那個王管事。”
    果然是他!二叔的心腹親自追來了!
    “另外……”趙老板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憤懣又無奈的神情,“我還聽到一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人說,高堂家在滬海放出風聲,說是……說是大小姐您……卷了家族的重要財物和藥方,與……與外面的相好私奔了……現在高堂家正懸賞捉拿您回去……”
    “什么?!”岫美猛地站起身,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煞白。她萬萬沒想到,二叔他們竟然如此卑鄙,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污蔑她的清白,顛倒黑白!這不僅是要抓她,更是要徹底毀掉她的名譽,讓她即便逃脫也無立錐之地!
    憤怒之后是刺骨的冰寒。對手的狠毒和無所不用其極,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趙老板連忙安慰:“大小姐息怒!這明顯是栽贓陷害!熟悉您和老爺為人的人,絕不會信這種鬼話!”
    岫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坐下,指甲深深掐入手心。是的,憤怒無用。對手越是如此,越證明他們的恐慌和她的價值——他們極度害怕她帶著藥方逃脫。
    “趙伯,謝謝您。這些消息非常重要。”她的聲音因極力克制而顯得有些沙啞,“看來,他們是要鐵了心把我逼出來。昨天的夜探和今天的流,都是手段。”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這里恐怕真的不安全了。”趙老板焦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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