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燼”和“凝神香”的效力,正在完美地發揮作用!肝火焚心,腎水枯竭,邪熱入營血……趙致遠正在親身品嘗他種下的惡果!
    然而,伴隨著趙致遠病危的消息,另一種更加隱秘和令人不安的流,也開始如同地下的暗流般悄然涌動。
    “……聽說……不只是病……像是……中了邪……”
    “對啊,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說不行就不行了……”
    “莫非……真是報應?那些歌謠……”
    “不止呢……我還聽說啊……北邊……好像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好像是……軍糧……哎呦,這可不敢亂說……要掉腦袋的……”
    這些破碎的低語,仿佛預示著風暴正在更大的范圍內醞釀。趙致遠的“病”,似乎正逐漸與他父親趙弘毅的“罪”聯系在一起,成為了點燃民眾積怨和恐慌的一個導火索。
    宋伊人知道,白蘅預的“水渾”之時,正在加速到來。
    但她更知道,在這渾水之下,隱藏著更多、更危險的獵食者。內衛未曾遠離,趙弘毅困獸猶斗。
    這天傍晚,宋明軒外出買米歸來,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眼神閃爍,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
    “姐……”他關上院門,聲音都在發抖,“我……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看到郡王府后門……又抬出來一具尸體……蓋著白布……但是……但是那露出來的手……好像……好像是個女的……手指上……還有一根熟悉的銀簪子……”
    宋伊人心頭猛地一跳:“什么樣的銀簪子?”
    “就……就是很普通的梅花頭……但是……但是我好像見……見陳小石他娘戴過類似的……”宋明軒的聲音帶著哭腔,“姐……會不會是……陳大娘她……”
    宋伊人只覺得一股寒氣瞬間席卷全身!
    陳大娘?!那個失去兒子、哭瞎了眼睛的可憐女人?!就因為她可能知道些什么?或者僅僅是因為趙弘毅父子需要sharen立威,需要發泄怒火?!
    chusheng!這群chusheng!
    無邊的憤怒和冰冷的殺意在她胸腔里瘋狂沖撞,幾乎要破體而出!她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血跡,才勉強壓下那幾乎要毀滅一切的沖動。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是一片駭人的死寂,唯有眼底最深處,那一點幽寒的火焰,燃燒得近乎瘋狂。
    她輕輕拍了拍弟弟顫抖的肩膀,聲音平靜得可怕:“別怕。記住他們的樣子。”
    然后,她轉身走進屋內,默默拿起那套冰冷的銀針。
    是時候了。
    渾水已夠渾濁。
    該讓某些人,付出更直接的代價了。
    她需要一把更快、更準、更致命的刀。
    ……
    夜幕,如同浸透了濃墨的絨布,沉沉地壓在勝郡上空。郡王府的方向,燈火通明,卻透著一股惶惶不安的焦躁,與城中死寂的黑暗形成詭異對比。
    宋伊人靜立在自家破敗小院的陰影里,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弟弟宋明軒帶著哭腔的敘述猶在耳邊——陳大娘那根熟悉的梅花頭銀簪,從郡王府后門抬出的蓋著白布的尸體……這些畫面在她腦中交織、灼燒,最終冷卻成一種近乎凝固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