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報……”
    隨即,為首那人一揮手,三人如同溶化的墨汁般,悄無聲息地向著北面山林疾掠而去,速度快得驚人,轉眼便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之中。
    直到確定那三人徹底遠去,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宋伊人依舊伏在原地,一動不動,又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冷汗早已浸透她的后背,夜風吹過,帶來刺骨的寒意。
    她緩緩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整個人幾乎虛脫。
    賭對了……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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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高手似乎并未發現達奚愉的確切線索,只是找到了某些“痕跡”并進行“清理”,然后根據某種推斷向北追去了。這暫時緩解了聽竹小筑的危機,但也意味著,達奚愉的逃亡之路,絕非一帆風順!
    她不敢怠慢,立刻爬回土凹。白蘅依舊昏迷,氣息微弱。她探了探他的脈象,比方才更加紊亂虛弱,內傷極重,加上年邁體衰,若不及時救治,恐怕真的熬不過今晚!
    必須立刻想辦法!
    她將白蘅從土凹中背出,再次艱難地攙扶起他。聽竹小筑暫時不能進,家中更不能回。如今唯一可能安全、又能找到藥材的地方……
    她抬頭,望向云斷山更深、更險峻、人跡罕至的腹地。
    白蘅曾經偶爾提及,他在山中還有一兩處極其隱秘的落腳點,用于存放最珍貴的藥材或躲避仇家。具體位置他從未明說,只含糊地提過大致方位和標志。
    只能賭一把了!
    宋伊人辨認了一下方向,咬著牙,背負著奄奄一息的白蘅,一步一步,向著更加黑暗、更加未知的山林深處挪去。
    這條路,比來時更加艱難百倍。荊棘撕扯,亂石嶙峋,好幾次她腳下一滑,幾乎帶著白蘅一起滾落山崖。手臂和肩膀早已麻木,全憑一股意志力在支撐。
    她不敢停,也不能停。白蘅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身體越來越冷。
    就在她幾乎要耗盡最后一絲力氣時,前方隱約出現了一處被藤蔓幾乎完全覆蓋的山壁。她記得白蘅似乎提過“北坡……虎頭峰下……藤后面……”
    她用盡最后力氣撥開厚厚的藤蔓——
    后面赫然是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進入的狹窄山洞!一股混合著陳舊草藥和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找到了!
    她幾乎是拖著白蘅爬了進去。洞內不大,卻干燥避風,角落里果然堆著幾個落滿灰塵的陶罐和皮囊。
    她顫抖著手打開一個陶罐,里面是些保存尚好的普通傷藥和解毒丸。另一個皮囊里,竟然還有一小截干枯的、卻散發著濃郁生機的老山參!
    宋伊人心中狂喜!天無絕人之路!
    她立刻撬開白蘅的嘴,將那老山參切下一小片,塞入他舌下吊命。然后又找出傷藥,小心翼翼地處理他身上的外傷。
    做完這一切,她才徹底脫力,癱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
    洞外,夜色正濃。
    洞內,一老一少,一傷一疲,在絕望的邊緣艱難喘息。
    宋伊人望著洞頂模糊的巖石輪廓,眼中沒有任何淚光,只有一片被苦難和仇恨反復淬煉過的、冰冷的堅韌。
    危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對手的強大和狠辣遠超想象。
    但只要還活著,就絕不能放棄。
    她緩緩握緊了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趙致遠,趙弘毅,還有那些來自京中的魑魅魍魎……
    這筆血債,她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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