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煥接過銅鏡,觸手冰涼。鏡背那妖異的血楓圖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邪異感。“鷂子藏匿于此,隨身帶著這邪教圖騰…是作為信物?還是…某種聯系‘主人’的媒介?”他心中疑竇叢生,
    “貼身藏匿,油紙包裹……此物對鷂子而極其重要!是護身符?還是……他試圖背叛那‘主人’留下的后路?這圖騰……盯著它,仿佛能聽到白骨在樹下哀嚎。”
    “爹,看鏡面。”陶云霽忽然道。她的目光異常敏銳。
    陶煥將銅鏡翻轉。黯淡的鏡面上,似乎蒙著一層極淡的、難以察覺的灰色霧氣。他嘗試用袖子擦拭,霧氣依舊。蘇合湊近,取出一小撮特制的藥粉輕輕灑在鏡面上。藥粉接觸鏡面的瞬間,竟發出極其輕微的“滋滋”聲,冒起一縷幾乎看不見的青煙!
    “鏡面被特殊藥水處理過!”蘇合臉色一變,“這手法……像是南疆一種極其古老的‘影留術’!用特制藥水涂抹鏡面,在一定條件下,可以短暫記錄下照射鏡面之人的影像!但……這霧氣……似乎還未完全消散?”
    蘇合說著,心思輾轉,“影留術!竟真存在!這霧氣……是影像消散的征兆?必須快!機會稍縱即逝!這可能是揭開那‘主人’面紗的唯一鑰匙!”
    眾人屏息。難道……這面鏡子,曾照見過“血楓主人”的真容?這殘留的霧氣,是否就是記錄的影像正在消散?
    “快!想辦法!”陶煥急道。這可能是直面那“主人”的唯一機會!
    蘇合最是緊張,他手忙腳亂地從藥囊中取出幾個小瓶,混合藥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鏡面邊緣,試圖延緩或激發那殘留的藥性。田語則掏出火折子,調整角度,試圖用微弱的光線刺激鏡面。
    鏡面上的灰色霧氣似乎真的在微弱的光線下極其緩慢地流動、凝聚…
    就在所有人全神貫注盯著銅鏡,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的時刻!
    異變陡生!
    “錚——!”
    一聲尖銳、高亢到幾乎要刺破耳膜、帶著無盡邪異扭曲感的琴音,毫無征兆地、如同無形的毒針,瞬間刺穿了雨夜的死寂,狠狠扎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腦海深處!
    這琴音完全不同于無涯那清心滌魂的樂聲。它尖銳、混亂、充滿了瘋狂的惡意和撕裂靈魂的痛楚!仿佛無數冤魂在耳邊凄厲哭嚎,又像是無數毒蟲在腦髓里瘋狂啃噬!
    “呃啊!”幾名精神稍弱的暗衛瞬間抱頭慘呼,臉色煞白,痛苦地跪倒在地,鼻血直流!田語和蘇合也是悶哼一聲,頭痛欲裂,眼前陣陣發黑!
    田語內心無比震驚“啊!頭……頭要裂開了!這聲音……是地獄的魔音!比傳說中描述的更可怕!完了……意識……在消散……”
    蘇合無比緊張,卻也無計可施:“糟了!邪音直攻心神!藥性……被完全干擾了!這感覺……比任何劇毒都可怕……身體……不聽使喚……”
    裴元身體猛地一晃,臉色瞬間鐵青!他久經沙場,意志如鋼,但這邪音仿佛能無視肉體的防御,直擊靈魂最脆弱之處!一股暴戾的殺意和混亂感不受控制地沖擊著他的理智:
    “殺!殺!什么東西?!穩住!是音攻!直沖心神!該死……斷水刀……斷水刀何在?!必須找到源頭!斬了它!殺意……好濃的殺意……要失控了!”
    陶煥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頭,他死死抓住桌角才沒有倒下,腦中如同被重錘擊中,一片混沌!但為父的本能,讓他瞬間想到女兒:
    “云霽!琴音!目標是她?!不!穩住!我是大理寺卿!不能倒!這力量……太邪門了……竟能動搖根基!那“主人”……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