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干啥手滑，手滑”關虎干笑著后退。

“一個瓶子，兩毛錢。”石磊面無表情，“記賬。從你工錢里扣。”

“磊哥說得對。”

關山從屋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個小本子，“虎子，既然想干副廠長，就得懂管理。損壞公物照價賠償。這一筆，記下了。”

關虎臉漲成了豬肝色，卻不敢發作，只能恨恨地瞪了二栓子一眼，灰溜溜地去旁邊拿刷子。

但他哪是干活的料？刷了沒兩下，就把刷子往水盆里一扔，蹲在墻根底下抽煙去了，一邊抽一邊往地上吐痰。

工人們看在眼里，氣在心里，但礙著那是廠長的堂弟，都憋著一股火。

院子里不太平，灶房里更是硝煙彌漫。

大伯母王翠蓮也沒閑著。她打著幫弟妹做飯的旗號，一頭扎進了灶房。

“哎呀，桂香啊，你這手也太松了！”王翠蓮看著王桂香往鍋里倒油，心疼得直拍大腿，“炒個白菜放這么多油干啥？這些苦力吃那么好干啥？給他們吃飽就行了唄！”

說著，她就要去搶油瓶子。

“大嫂，山子說了，油水足，大家才有力氣干活”

王桂香性子軟，唯唯諾諾地解釋。

“山子那是年輕不懂事！咱過日子的女人得替他把關！”

王翠蓮一把奪過油瓶，“這油我看還是我管著吧。還有那肉，我看地窖里還掛著好幾條臘肉呢，拿回家兩條給大哥下酒”

她一邊說，一邊就要往裝米的柜子里伸手，想順點大米裝進自己那個永遠填不滿的布口袋。

“啪！”

一只白皙的手，猛地按在了米柜的蓋子上。

是韓嫣。

她今天沒去車間，專門在灶房盯著。

韓嫣面無表情地看著王翠蓮，眼神冷得像冰碴子。

她手里，正握著一把剛磨好的、寒光閃閃的菜刀。

“哎呀媽呀！你個啞巴要殺人啊！”

王翠蓮嚇得手一縮，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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