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年與其他幾人對視一眼,他們都讀懂了鄢懋卿的意思,這是嫌少了。
無奈,他們又報出了一個數額:“五百萬兩,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鄢懋卿心中一動,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五百萬兩,這個數字已經達到了他的預期。
但他知道,這還不是這些人的底線。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程松年見狀,心一橫,又加了三十萬兩。
“五百三十萬兩!大人,這已經是我等能湊出的極限了!再多,我們可就真的要砸鍋賣鐵了。”
眼看對方都開始幾十萬幾十萬的加碼,鄢懋卿知道這差不多到了對方的極限。
販鹽雖然賺錢,但分錢的人也多,這些鹽商也不見得就有多厚的家底。
真要是繼續逼迫,對方大可以扔掉手中的固定產業,帶著銀子遠走高飛。
鄢懋卿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此行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撈錢,沒想過真的要把這些鹽商鹽官,都致于死地。
畢竟,這些人背后,多多少少都和京城的嚴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真要是把事情做絕了,對他自己也沒好處。
見好就收,才是為官之道。
“既然諸位如此有誠意,那本官,就給你們一個面子。”鄢懋卿站起身,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賬,就以你們送的賬本為準,我就不查了。但這銀子,必須盡快送到。皇上那邊,還等著我回去復命呢。”
“是是是!三天之內,一定送到!”
程松年等人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拿到了五百三十萬兩巨款的鄢懋卿,頓時心滿意足。
這一次巡鹽他可賺大發了,不但逼出了五百三十萬兩,可以向上交差。更重要的是,靠著楊旗的指點和運作,他收獲了精品鹽業三成的股份,目前這些股份已經價值兩百萬兩了。
可以說,他這一次是真的賺到了盆滿缽滿。
回到京城后,鄢懋卿按照官場上約定俗成的規矩,開始進行“分贓”。
二百三十萬兩,作為鹽稅增額,老老實實地上繳了國庫。
一百萬兩,送入了嘉靖皇帝的私人小金庫,也就是內帑。
又一百萬兩,孝敬給了頂頭上司,小閣老嚴世蕃。
剩下的一百萬兩,則被他心安理得地揣進了自己的腰包。
這一趟巡鹽,可謂是皆大歡喜。
皇帝拿到了錢,嚴黨拿到了錢,他自己也賺得盆滿缽滿。
至于那些出了血的鹽商,雖然肉痛,但總歸是保住了身家性命,日后還有機會再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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