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今天自己確實是帶著鎮上領導交代的說和任務來的,要是搞砸了,自己在領導那里的印象分肯定大打折扣。
    權衡利弊,他只能強行將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干脆閉緊了嘴巴,挪到一邊開始裝死,打定主意靜觀其變,不再輕易開口觸霉頭。
    陳云見張田縮了回去,目光再次掃過梁思禾夫婦和地上跪著的喬大頭,聲音沉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陳云,自認為是個站著撒尿的爺們兒!不是那不講理的渾人!我向來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主動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他抬手指了指自家的院墻:“你家兒子梁云剛,之前跑到我家來扒墻頭,他想干啥?嗯?”
    這件事是韓西鳳傳出來的,陳云此刻說出來,無人能反駁。
    他又指向遠處山林的方向:“這還不算,他還帶著槍,摸到我山里的地窨子!打我的獵狗!動我地窨子里的東西!最后,還想對我動槍!”
    陳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這他娘的不是欺負人,這是想要我的命!是要我全家命的勾當!現在,你們輕飄飄一句‘誤會’,一句‘算了’,就想把這事揭過去?我陳云的命,難道就這么不值錢?只有一條!”
    他環視四周,看向那些圍觀的村民,也像是在問梁思禾:“這樣的道歉要是有用,那是不是以后我也可以抬著槍,隨便去你們家門口轉悠,看誰不順眼就比劃比劃,然后說句‘對不起’就完事了?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敢定這樣的規矩!”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有理有據,更是將事情的嚴重性提到了謀財害命的高度。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們聽了,紛紛點頭,低聲議論,看向梁思禾一行的目光也帶上了鄙夷和譴責。
    確實,這事擱誰身上都不能輕易算了。
    喬大頭跪在地上,頭垂得更低了,渾身都在發抖。
    梁思禾和張桂蘭的臉色更是慘白,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他們知道,陳云這是把路給堵死了,不拿出真正的誠意和代價,今天這事絕對無法善了。
    張田在一旁陰沉著臉,一不發,心里卻暗罵陳云不識抬舉,同時也怪梁思禾兒子惹誰不好,偏偏惹上這么個煞星。
    場面一時間僵持住了,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道歉的一方黔驢技窮,被冒犯的一方寸步不讓。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能就這么僵著,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但突破口在哪里?
    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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