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衛國用力狠狠抽了口旱煙,琢磨半晌,才問道:“許大夫,那你昨晚去給他瞧病,怎么樣,有辦法治嗎-->>?”
“我……”
許如煙張了張嘴,剛要解釋,就聽身后驟然響起一道清冷沙啞的聲音。
“她能治。”
許如煙一怔。
她下意識回頭看,就瞧見有個身影高大的男人,正拄著從牛棚里扒下來的木板,吃力的一瘸一拐往村頭走。
這會兒正是艷陽高照。
賀連城大半張臉纏著繃帶,俊朗英氣的臉龐發白,死死咬牙強忍住鉆心的疼,額角滲出一層薄汗。
他逆著光,單用一條左腿,費力的往許如煙身邊走,每一步都走的痛苦,每一步又走的堅定。
男人高大的身軀被太陽映照到地上,落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賀連城終于在全村人民震驚的目光下,緩緩走到許如煙身邊站定。
他幽深的狹長鳳眸微瞇,啞聲說道:“我能證明,她可以治。”
“白村長,我和許同志清清白白,她昨晚是看在家里父母的面子上,才去牛棚里慰問我的。”
“醫者仁心。”
賀連城一字一頓,垂下眼眸看身旁嬌嬌小小的女人,清冷如雪松的嗓音,無比鄭重:“許同志……是位好大夫。”
許如煙眸光微閃,若有所思的抬頭看向身旁的高大男人。
“對啊,俺能證明,許大夫真是個好人啊!”
王桂花突然從人群里急匆匆站出來,抱著二娃跑到白村長面前,紅著臉,語氣著急的給許如煙求情。
“村長,俺當時帶著二娃坐火車回村,二娃突然發小兒癲癇,就是許大夫路過給他治好的!”
“許大夫為了給二娃治病,還把珍貴的人參片拿出來給二娃用,她都沒要俺錢啊!最后還是俺求著給她兩毛。”
“這樣好的人,絕對不可能是這位知青同志嘴里的壞分子,更不可能亂搞男女關系!”
二娃抱著王桂花的脖子,也跟著點點頭,清澈烏黑的大眼睛看向自己爺爺,奶聲奶氣的說。
“爺爺,俺也能證明!俺的命就是許姐姐救的,要是沒有許姐姐,俺可能早在火車上就死了!”
二娃是白村長家里唯一的孫子,白村長平常寶貴的緊。
自己最疼愛的大孫子都這么說了,白衛國摸摸胡子,對許如煙投去感激的眼神。
“這么看來,是柳同志錯怪許同志了,誤會一場。”
白衛國揮揮手,就想趕緊把這麻煩事給應付過去。
柳青青咬了咬嘴唇,不甘心的又高聲說:“就算她真是為了救人,但主動去找被下放的壞分子,也是事實吧!”
“什么是壞分子?”
許如煙表情嚴肅的看向她,擲地有聲的說:“賀連城是被家里連累下放的,他本人作為部隊團長,是實打實上過戰場殺敵、保家衛國的人民英雄!”
“我家里人和我說過,賀團長十四歲就隨父參軍入伍,到如今服役整整十年,大大小小的保衛戰役他參加過無數次,軍功都數不過來,光是個人一等功就榮獲至少三次!”
“他是真正為祖國拋頭顱灑熱血的軍人,現在身上這么嚴重的傷,也是為了保衛祖國才受的,他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人民安全,維護百姓安穩的日子。”
“你說他是壞分子,那你又算什么?你有什么資格說一個冒著生命危險報效祖國、為人民犧牲的軍人是壞分子!他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你們這些指責他被下放的人,又在哪里做什么?!”
許如煙越說越激動,長相白凈乖巧的小姑娘,最后說的眼睛都紅通通的。
她胸膛起起伏伏的,嬌小瘦弱的身子堅定的站在賀連城面前,雙手叉腰。
火力全開的十足強大氣場,瞬間讓全村的人都鴉雀無聲。
許如煙說的都是事實啊。
村里沒有任何人能反駁出口,他們也知道賀連城被下放前是有過軍功的團長,當兵年限不短。
光是一句“拋頭顱灑熱血”,就足以堵住所有人想要質疑指責的嘴,壓根沒人敢抬杠。
賀連城在一片沉默聲中,垂下密長眼睫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男人性感薄削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柳青青被說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尷尬的恨不能鉆到地里去。
她支支吾吾的,心虛的往后退,臉羞愧到燙的發紅:“我、我是不小心誤會了嘛,你這么激動干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招你惹你了呢。”
“白村長,是我沒了解清楚情況,現在知道內情了,就當我沒說過吧。”
柳青青努努嘴,就想把這次的風波糊弄過去。
白村長沉著臉抽旱煙,點點頭,也不想惹麻煩。
他開口,剛要說:“那就……”
“那不行!”
許如煙出聲打斷他。
她定定的看向想要逃跑的柳青青,唇角一勾,笑道:“柳同志這么大的帽子要扣到我和賀同志的頭上,現在才說誤會,太晚了吧?”
“你不能只在你不占理的時候,要求別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柳青青一驚,眼里閃過慌亂,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許如煙,你要干什么!”
許如煙挑眉看她,意味深長的笑:“我想干什么?我只想某些真正的壞分子,受到應有的懲罰!”
“白村長,這件事,我不同意就這么輕易算了,柳同志今天必須受到嚴懲,還我和賀同志一個清白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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