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不管不顧。”我強調說,“在正式調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無可奉告!”
“那好,我找你們的上級去!”她盯了我一會兒,才狠狠的說道。
我手一擺,做了一個“請便”的送客姿勢。她走了之后,我的心中,才有些憤憤起來:記者怎么了?你一來,我就得給你明確的答復呀!紀委工作有程序,在沒調查清楚之前,我能胡亂表態嗎!真是豈有此理!心中想歸想,調查工作倒確實得抓緊。我走去紀檢室,找到那位常委,告訴她,銀行的事情已被捅到報社去了,抓緊調查吧,不要到時弄得很被動。她卻大大咧咧地說:
“記者怎么啦!這是我們黨內的事情,她又想怎么樣?”
顯然,剛才記者在我辦公室的那番話她也聽到了;或者,她也看到記者已上門了。女人與女人之間天生的總會有一層敵意,真不知道,這算不算雌性動物的本能。照例,只有在雄性動物之間才會出現這種同性之間的排斥哦!我不禁搖了搖頭,想把頭腦中突然閃現的這種想法拋開。市紀委的電話卻接踵而至。是市紀委書記親自來的電話,點名要找我!
市紀委書記是位女領導,我原本熟悉。顯然,那位女記者從我這兒出去后,就直接去找了她。女書記在電話里問清是我在接電話后,劈口就問:“剛才某某某記者找過你了吧?”
“是啊!”我心中念頭一轉,說不定此刻那位女記者就坐在市紀委書記的辦公室里呢。“怎么了?”我問。
“那封群眾來信你們收到了沒有?”話筒中又有聲音傳了過來。
“反映銀行招工的徇私舞弊的信吧?收到了,紀檢室某常委正要組織人員去銀行調查呢!”我答道。
“你剛才是怎么回答某某某記者的?”市紀委書記又問道。
“我跟她說,在正式調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無可奉告!”我答道。
“你們什么時候能拿出調查結果?”她又問道。
“我剛才還在紀檢室催她們呢!”我答道。
“調查結果出來之后,你立即拿了報告來見我!”她叮囑道。
“好的!”
我知道,她這話是說給那位女記者聽的。顯示了她作為市紀委書記對這件群眾來信的高度重視。放下電話后,我再去隔壁的紀檢室,向她們通報了剛才市紀委書記的電話精神。那位女常委這才著急了起來,帶了她的手下,急匆匆地朝區銀行趕去。
調查報告很快便出來了。調查工作做得很細,區銀行的領導,人事科長都找了,也調查了反映人和已被招工的那個人。調閱了當時的試卷。所有的手腳都是銀行的那位人事科長做的。反映人所反映的事實基本屬實。我問女常委,處理意見怎么沒有?她說,常委會又沒有討論過,她不能提處理意見,我說,調查報告中,紀檢室應該有建議意見呀!她朝我翻了一下白眼,算是回答了我的話了。我搖了搖頭,拿著調查報告走出案審室,想去征求一下另一位女常委的意見,她看了一下調查報告后說:
“這個建議意見不應該我出吧!我說了,她肯定會對我有意見,還是你定吧!”
“市紀委某書記正在等我們的調查呢!”我說道。
“那我就更不應該隨便說了!”她堅持不肯提建議意見,我也沒有辦法,只得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思忖著該怎么處理這件事。但是市紀委書記卻不等我慢慢思考。又讓人電話來催,我只得硬著頭皮去見她。我走進市紀委的那幢大樓,卻不料我的那句“無可奉告”成了他們取笑我的話了。唉!在那時的情形下,我不用這句外交辭令,能將那個場面應付過去嗎?那位女記者一副咄咄逼人逼人的樣子還時時閃現在我的眼前呢!市紀委書記正在辦公室等著我,我不敢在市紀委的其他辦公室多作逗留。
市紀委書記看了那份調查報告后,果然一開口便問:“怎么沒有提處理建議呢?”
我只能實話實說,將兩位女常委的意見一次說了一遍。
“那你的意見呢?”她又問道。
我沉思著說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區銀行的那位人事科長,對他的黨紀處分是必不可少的!至少是黨內嚴重警告,區紀委可以責成區銀行黨組作出決定。”我看了看她。
“唔”她微微點了點頭。
“但是,第一名和已經上班的第二名這兩位怎么辦呢?”我繼續說道,“能否請市銀行的行長表個態,請他向省行再爭取一名招工名額?據說,銀行系統的招工指標由省行直接下達,市銀行行長出面再爭取一個名額的話,應該問題不會太大。如果能再爭取到一個名額的話,事情就容易解決了。”我頓了頓,朝她看了看見,她正用眼神鼓勵著我,讓我繼續往下說,于是,我又接著說道:
“我一直在想,如果將已上班的那位辭退,讓考第一名的那一位上班,對考了第一名的那位是公正了,但對已上班的那位無疑是一種傷害,她畢竟才剛剛踏入社會,是她的父輩犯下的錯,卻讓她去承擔責任,這個恥辱可能會影響她一輩子。從這個層面上說,對她不見得是公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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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說:“這樣吧,市紀委今天晚上召集常委會議,我會邀請市銀行的某行長列席會議,那位女記者我也會邀請她列席。這件事該了結了,你也列席這個會議,你剛才說的,就作為你們區紀委的意見吧!”
晚上的會議如期舉行。該參加會議的人都到齊了。大家都是一臉的嚴肅。顯然,比區紀委的常委會議正規和嚴肅的多。市銀行的行長危襟正坐地坐在那兒。他應該還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市紀委書記向他正式介紹了我,聽了我的身份之后,他顯然明白了讓他列席會議所為何事了。他朝我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很用心地盯了我一下。倒是坐在另一側的那位女記者朝我燦然一笑。我按照市紀委書記的要求,通報了對這次去銀行招工的徇私舞弊的調查。最后,代表區紀委提出了處理意見:一、責成區銀行黨組對主要責任人,區銀行的人事科科長給予黨內嚴重警告的處分。二、建議市銀行向省銀行再爭取一個招工名額,將本次招工考試中考了第一名的那位,招進銀行成為正式員工。
會議上,市銀行的那位行長無異議,一再表示,感謝市、區兩級紀委對銀行工作的大力支持。銀行工作中出現的失誤,銀行必定從嚴整肅,將紀委的意見落實到位。
事情雖然最后圓滿處理了。但回顧這件事情的處理意見形成過程。我總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有著濃重的調和色彩。在我的性格中,是否尚有著慈悲為懷的本性呢?也許,世界便是因為在人性中尚有的這一份慈悲,才和諧的吧!但愿如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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