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城外的硝煙還沒散盡，我踩著滿地狼藉的土塊，看著那些坍塌的蒙古土堡，心里卻沒多少勝利的喜悅。剛用火藥爆破解決了土堡危機，反間諜小隊那邊就傳來了更棘手的消息——蒙古人不僅在戰場上玩新花樣，背地里還在搞陰謀，而且這陰謀竟然牽扯到了曹友聞。
    “執法長老，這是從蒙古間諜身上搜出來的密信，您看看。”李銳快步走到我身邊，遞過來一個用油紙包裹的小竹筒。竹筒上還沾著泥土，顯然是剛從某個隱秘的地方搜出來的。
    我接過竹筒，拔開塞子，倒出里面的一張絹紙。絹紙質地粗糙，上面用蒙古文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旁邊還有零星的漢文注解。幸好我之前跟著丐幫的通譯學過一些基礎蒙古文，加上青銅丐缽的“辨偽”技能能輔助解讀文字背后的隱藏含義，勉強能看懂個大概。
    “這上面寫的是……要策反曹友聞將軍？”我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絹紙上的內容讓我心頭一沉。信里說，只要曹友聞愿意投靠蒙古，蒙古大汗將封他為“江淮王”，賜黃金萬兩，還承諾不傷害他的部下和家人。信的末尾還有一個奇怪的印記，像是一只展翅的黑鷹。
    “沒錯，”李銳點點頭，臉色凝重，“我們抓到的這個間諜，是偽裝成商人混進廬州的。他交代，這封信是要交給曹將軍身邊的一個親衛，再由那個親衛轉交給曹將軍。而且他還說，蒙古人已經聯系曹將軍好幾次了，只是一直沒得到明確答復。”
    我捏著絹紙的手指微微用力，心里五味雜陳。曹友聞是南宋少有的主戰派將領，上次襄陽保衛戰，若不是他率領援軍及時趕到，我們能不能守住襄陽還很難說。這些年他一直在邊境抗擊蒙古，戰功赫赫，怎么看都不像是會背叛南宋的人。
    “會不會是蒙古人故意散布謠，想挑撥我們和曹將軍的關系？”張猛在一旁說道，他剛帶著破蒙軍的弟子清理完戰場，身上還沾著塵土和血跡。
    “有這個可能，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我搖搖頭，“蒙古人現在打正面打不過，就想搞這些陰謀詭計。曹將軍手握重兵，要是他真的動搖了，對南宋的抗蒙大局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蘇晴從城里趕來，看到我們臉色都不好，連忙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把絹紙遞給她，簡單說明了情況。蘇晴看完后，也是一臉難以置信：“曹將軍為人正直，忠心耿耿，怎么會被蒙古人策反？這肯定是蒙古人的陰謀。”
    “不管是不是陰謀，我們都得盡快處理。”我說道，“現在廬州剛解圍，軍心民心都還不穩定，要是這消息傳出去，后果不堪設想。而且我們必須弄清楚，曹將軍到底有沒有被蒙古人說動。”
    “那我們該怎么辦？直接去找曹將軍問清楚？”李銳問道。
    “不行，”我立刻否定，“要是曹將軍是清白的，我們這么一去，反而會讓他覺得我們不信任他，影響雙方的合作。要是他真的有動搖，我們這么貿然上門，說不定會打草驚蛇，讓他徹底倒向蒙古。”
    “那倒是，曹將軍是個重情義的人，要是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就質疑他，他肯定會生氣的。”蘇晴附和道，“上次襄陽之戰，他還跟我說過，就算朝廷主和派再怎么打壓，他也會堅守邊境，絕不投降蒙古。”
    我來回踱步，腦子里飛速思考著對策。現在的關鍵是要在不引起曹友聞反感的前提下，摸清他的態度，同時找出那個潛伏在他身邊的內奸。
    “有了，”我停下腳步，眼睛一亮，“我們可以借著慶賀廬州解圍的名義，去曹將軍的軍營拜訪他。一來是表達丐幫對宋軍的感謝，二來可以趁機觀察他的反應，順便打探一下他身邊那個親衛的情況。”
    “這個主意好！”張猛一拍大腿，“我們帶著禮物去，名正順，不會引起懷疑。而且還能順便看看宋軍的情況，說不定能發現什么線索。”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去曹將軍的軍營。”我說道，“李銳，你讓人去查一下那個要轉交密信的親衛，看看他是什么來頭，有沒有什么異常。蘇晴，你跟我一起去，你的身份比較合適，不容易引起誤會。張猛，你留在廬州，繼續清理戰場，安撫百姓，同時加強城防，防止蒙古人卷土重來。”
    “明白！”三人齊聲應道，各自去忙碌了。
    我回到臨時住處，把青銅丐缽拿出來，放在桌上。指尖觸碰著缽身，心里默默祈禱，希望曹友聞是清白的。畢竟在這個亂世，能有這樣一位志同道合的盟友不容易。青銅丐缽微微發熱，像是在回應我的心意，“辨偽”技能悄然激活，讓我對即將到來的會面多了幾分底氣。
    第二天一早，我和蘇晴帶著幾名丐幫弟子，抬著幾箱糧食和藥品，前往曹友聞的軍營。軍營駐扎在廬州城外的一片平原上，遠遠望去，旌旗林立，士兵們正在操練，軍紀嚴明，士氣高昂。
    “林長老，蘇姑娘，曹將軍已經在營中等候多時了。”守衛軍營的士兵看到我們，連忙迎了上來。顯然，曹友聞已經收到了我們要來拜訪的消息。
    我們跟著士兵走進軍營，沿途看到宋軍士兵們正在擦拭武器、整理營帳，臉上都帶著打贏勝仗后的喜悅。看來廬州解圍對他們的士氣提升很大。
    走進中軍大帳，曹友聞正坐在桌前批閱公文。他穿著一身鎧甲，面容剛毅，兩鬢有些斑白，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看到我們進來，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迎了上來。
    “林長老，蘇姑娘，歡迎歡迎！”曹友聞哈哈一笑，熱情地說道，“上次襄陽保衛戰，多虧了你們丐幫的相助，這次廬州解圍，又是你們立了大功。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們呢！”
    “曹將軍客氣了，”我拱了拱手，“抗擊蒙古，保衛家國，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丐幫只是做了分內之事，真正辛苦的是曹將軍和宋軍的將士們。”
    蘇晴也跟著說道：“曹將軍率領宋軍堅守廬州，浴血奮戰，才為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們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曹友聞請我們坐下，吩咐士兵上茶。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神色。他的表情自然，眼神坦蕩，看起來不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樣子。
    “林長老，這次你們用火藥爆破摧毀蒙古土堡的辦法，真是太精妙了！”曹友聞贊嘆道，“我活了這么大年紀，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厲害的戰術。能不能給我詳細講講，也好讓我的士兵們學習學習？”
    “當然可以，”我笑了笑，把火藥爆破的原理和操作方法詳細地講了一遍，“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復雜的辦法，關鍵是利用火藥的威力破壞土堡的結構。曹將軍要是需要，我可以讓丐幫的軍工坊給宋軍提供一些改良后的火藥和火器。”
    “那真是太好了！”曹友聞大喜過望，“有了這些利器，我們以后再遇到蒙古人的土堡，就不用束手無策了。林長老，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我們聊了一會兒抗蒙的局勢，又談了談后續的防御計劃。曹友聞談吐不凡，對戰場形勢的分析十分透徹，而且語間處處透著對南宋的忠誠。看起來，他不像是會被蒙古人策反的人。
    但我并沒有放松警惕，畢竟人心隔肚皮，而且那個蒙古間諜的供詞和密信都擺在那里，不能掉以輕心。
    “曹將軍，”我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地說道，“這次我們在清理蒙古間諜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蒙古人不僅派了間諜刺探情報，還試圖策反我們這邊的人。不知道將軍有沒有收到類似的消息？”
    曹友聞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了平靜：“哦？還有這種事？我倒是沒收到什么明確的消息，不過確實有一些蒙古的奸細試圖混進我的軍營，都被我的士兵給抓住了。”
    “那就好，”我點點頭，“蒙古人詭計多端，什么手段都想得出來。曹將軍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身邊的人，更要仔細甄別，免得被小人鉆了空子。”
    曹友聞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他看著我，緩緩說道：“林長老說得有道理。其實，最近確實有一些奇怪的人在我身邊活動，而且還有人給我送過一些莫名其妙的禮物和信件。不過我都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竟然是蒙古人的陰謀。”
    聽到這里，我心里一動，看來曹友聞確實收到過蒙古人的策反信，只是他沒有明說。
    “曹將軍英明，”我說道，“蒙古人許的那些高官厚祿，都是鏡花水月，-->>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瓦解我們的抗蒙力量。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就一定能打敗蒙古人。”
    “沒錯！”曹友聞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我曹友聞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絕不會背叛朝廷，背叛百姓！就算蒙古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屈服！”
    看到他如此堅定的態度，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大半。看來蒙古人的策反并沒有成功，曹友聞依然是我們可以信任的盟友。
    “曹將軍忠心耿耿，實在令人敬佩！”我由衷地說道，“有曹將軍這樣的棟梁之才，南宋一定能守住江山，擊退蒙古人。”
    就在這時，一個親衛走進大帳，恭敬地說道：“將軍，該吃午飯了。廚房已經準備好了酒菜，請將軍和貴客們入席。”
    我抬頭看了看那個親衛，只見他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黑色的鎧甲，臉上帶著一道疤痕，眼神有些閃爍。我心里咯噔一下，這個親衛，正是李銳查到的那個要轉交密信的人！
    “好，知道了。”曹友聞點了點頭，對我們說道，“林長老，蘇姑娘，不如我們邊吃邊聊？”
    “恭敬不如從命。”我笑著應道，目光卻一直盯著那個親衛。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注視，眼神更加躲閃，轉身退出大帳的時候，腳步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