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幾乎要站起身來。
可是,不對。
“她姓祝?”他追問。
“對,她親口說的。”陳星肯定地回答。
“她說她叫祝祝鳶。”
祝鳶?
不是明漪。
蕭玦心中剛剛燃起的那簇火苗,瞬間被一盆冷水澆下。
是了,他怎么會昏了頭。
明漪那個女人,大字不識幾個,連自己的名字都寫得歪歪扭扭。
她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一個人跑到幾百里外,還編造出一個假名,混進商隊?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會驅狼術的,或許不止她一個。
長得相似的,也并非沒有可能。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因為她的死,所以看誰都像她。
想到這里,蕭玦眼中的波瀾再次歸于沉寂,只是那沉寂之下,似乎有什么東西被壓住了。
他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陳星,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決定。
無論如何,他都要查清楚。
他要親眼看看這個所謂的祝鳶,到底是誰。
是為了斷了自己這可笑的念想也好,是為了給陳星一個交代也罷。
他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說的這個祝姑娘,是何時何地與你分開的?”蕭玦的聲音恢復了平穩。
陳星大喜過望,知道王爺是答應了,連忙道:“就在三日前,京城外的長亭。她說她京中有親戚,便自己走了。算算腳程,她應該早就進城了。”
三日前。
長亭。
那正是他快馬加鞭趕回行水村的日子。
時間,地點,都對得上。
蕭玦點了點頭,心中那股異樣的感覺愈發強烈,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本王知道了。”他聲線平直,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件事,我會讓人去查。你先下去吧。”
“多謝王爺!”陳星這才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書房的門再次關上。
蕭玦獨自坐在昏暗中,許久沒有動。
他緩緩抬起手,覆蓋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張殘缺的婚書,隔著衣料,烙印著他的皮膚。
祝鳶
他將這個名字在唇齒間無聲地咀嚼了一遍。
眼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偏執的探究。
“聽風。”他忽然開口。
門外的人影立刻應聲:“屬下在。”
“傳令下去。”蕭玦的聲音冷冽而清晰。
“動用所有暗樁,在京城里,給我找一個叫祝鳶的女人。”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
“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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