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賺的錢也關乎他養著的那支私軍。
他壓下心頭所有的煩躁,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冷漠:“讓他進來。”
“是。”
很快,陳星就走了進來!
他一進門,就感覺到了書房內不同尋常的低氣壓,但他不敢多問,躬身行禮:“陳星,參見王爺。”
“免了。”蕭玦在書案后的太師椅上坐下
“什么事情?你借跑商之名調查鹽運,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王爺,并無大事。”陳星連忙從懷中取出一本賬冊,呈了上去。
“只是今年南邊的幾家鹽場產量略有下降,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從兩淮調撥填補了缺口,絕不會影響供應。這是新的賬目,請王爺過目。”
蕭玦沒有接,只是淡淡道:“這些事,你看著辦即可。不必事事來報。”
“是。”陳星賠著笑,見蕭玦神色不豫,本想就此告退,可一想到那抹倩影,他又咬了咬牙,鼓起了勇氣。
公事談完,陳星沒有立刻退下,反而露出了幾分欲又止的局促。
蕭玦抬眸,眼中閃過一絲不耐:“還有事?”
陳星心一橫,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今日前來,除了公事,屬下還有一件私事,想求王爺幫忙!”
蕭玦的耐心已經耗盡:“說。”
“屬下斗膽,想請王爺幫我尋一個人。”陳星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癡迷。
“一個女子。草民想求娶她為妻。”
蕭玦的眉毛幾不可見地挑了一下。
他這個掌管著龐大商業帝國的手下,精明干練,是出了名的鐵算盤,竟也有為情所困的時候。
“你看上了誰?”
“草民不知她的家世來歷。”陳星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赧然。
“月前,屬下的商隊在從南邊回京的路上,遇到了一群餓狼。就在危急關頭,一位姑娘出手相助,救了我們整個商隊。”
他說著,眼中光芒愈盛:“她勇敢,聰慧,臨危不亂。屬下對她一見傾心。只是還未來得及深談,她便說有急事,獨自一人先行離開了。我只知道,她要去京城尋親。”
蕭玦聽著,面無表情,只當是樁風月逸事。
陳星見他沒有發怒,膽子更大了些:“那位姑娘,只說是姓祝。我派人打聽了許久,也找不到半點線索。京城祝姓人家不多,有名望的幾家我都問過了,并無此人。王爺您人脈通天,眼線遍布天下,所以屬下斗膽,想求王爺幫我找一找這位祝姑娘。”
“祝?”蕭玦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這個姓氏,沒有任何印象。
他名下的情報網,也從未收集過關于什么祝姓奇女子的消息。
他本想直接拒絕,一個無名無姓的女子,如大海撈針,他沒這份閑工夫。
“她她還有什么特別之處?”蕭玦隨口問了一句。
“特別之處?”陳星努力回想。
“她看著很瘦弱,對了!她有一手驅狼的本事!不是用蠻力,而是用一些草藥和特殊的哨音,那些狼聞到味道、聽到聲音,就夾著尾巴跑了,非常神奇!”
驅狼的本事。
蕭玦的呼吸猛地一滯。
時空仿佛瞬間倒轉,他又回到了行水村那個寒冷的夜晚。
狼群在屋外嘶吼,木門被撞得砰砰作響,他重傷在身,動彈不得。
而那個女人,明明自己也怕得發抖,卻還是冷靜地從床底翻出一些干枯-->>的草藥,點燃后,又用一片葉子吹出古怪而尖銳的哨音。
然后,狼群退了。
他當時問她,這是什么。
她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祖上傳下來的保命本事,你這種城里來的大少爺懂什么。”
一模一樣。
蕭玦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無聲地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一股荒唐的、幾乎讓他戰栗的念頭,不可抑制地從心底最深處冒了出來。
是她。
“她長什么樣?”蕭玦的嗓音,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沙啞。
陳星并未察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她人很瘦,臉也小。”
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