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文件翻動的聲音,輕輕地回蕩著。
看完文件,周影抬起頭,他的眼神平靜如水,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你想讓我怎么做?”他問道,聲音低沉而沙啞。
周晟鵬看著他,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拿起槍,你會知道該怎么做的……”
周晟鵬的指尖輕敲桌面,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像極了死神倒計時的腳步。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卻無法掩蓋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潭,牢牢鎖定著周影。
“你要的答案不在過去,在選擇。”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插周影的心臟。
“現在開槍,洪興少一個隱患;放下槍,我信你一次。”
時間仿佛凝固,只有墻上的掛鐘,不知疲倦地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十秒,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周影的呼吸變得粗重,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里,終于泛起一絲波瀾。
最終,他緩緩伸出手,將那把冰冷的槍輕輕放在桌上。
金屬撞擊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拿起那份文件——是林仲勛在澳州被捕的新聞截圖,標題醒目地寫著:“銅戒間諜落網,國安部門介入調查。”
“我不是你的兒子,”周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我愿做你的影。”
周晟鵬緩緩點了點頭,轉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這無盡的黑暗。
“明天起,你接管‘盲眼’反諜網。”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記住,真正的忠誠,是從不說‘我是清白的’。”
周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攥緊了手中的文件,轉身離開了書房。
周晟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場豪賭,他似乎又贏了一局。
只是,這盤棋局,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復雜。
周影站在空曠的海邊墓園,海風裹挾著咸腥味,狠狠地拍打著他的臉頰,像一只無形的手,試圖喚醒他沉睡的記憶。
墓碑上“周懷義”三個字,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一夜無眠。
他回到逼仄的出租屋,指尖一遍又一遍摩挲著那半枚斷裂的銅戒,粗糙的金屬表面仿佛烙印著歲月的痕跡,也烙印著他身世的謎團。
他打開電腦,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一行行代碼如同跳動的精靈,在屏幕上構建出一個冰冷而高效的世界。
很快,洪興三十年前的安保布防圖,如同塵封的卷軸般,緩緩展開。
他仔細地搜索著“周懷義”這個名字,最終,在陵園規劃一欄找到了蛛絲馬跡——確有一處私人墓地批文,但民政局無備案,土地歸屬登記在一家早已注銷的殯儀服務公司名下。
“果然有問題。”周影眼神冰冷,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
他深知打草驚蛇的后果,不動聲色地撥通了黃德海的電話。
“黃會長,深夜打擾,實在抱歉。”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電話那頭傳來黃德海略帶沙啞的聲音:“阿影啊,難得你主動聯系我。有什么事,說吧。”
“想請您幫個忙,查一些關于我母親的舊事。”周影頓了頓,繼續說道,“具體來說,是關于當年那塊墓地的歷史流轉。”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只有隱約的呼吸聲傳來。
黃德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意味深長:“那塊地啊……棺材鋪都不肯開門。”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周影握著手機,眼神深邃,如同黑夜中的獵豹,等待著獵物露出破綻。
與此同時,洪興集團總部,頂層辦公室。
周晟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霓虹閃爍的城市,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穿這層層迷霧。
他并未追問周影的情緒波動,而是果斷下令重啟“盲眼反諜網”的人事審查程序。
“陳悅悅,通知下去,所有成員重新提交三代親屬資料,務必詳盡。”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悅悅站在一旁,神情肅穆:“是,鵬爺。”
很快,一份份厚重的檔案,堆滿了周晟鵬的辦公桌。
他戴上老花鏡,仔細地翻閱著,每一份資料都逃不過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
最終,在一份1993年的訓練營學員花名冊上,他停下了目光。
“林昭陽。”他用鋼筆圈出了這個名字,備注欄里寫著:“體能測試優異,心理評估不合格,終止培養。”
林仲勛……林昭陽……
周晟鵬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繼續往下看,死亡證明上的主治醫生簽名,赫然是沈碧云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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