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嚴清與從上到下掃視了動作奇怪的周淮起,突然后退一步,表情變得復雜,語氣也不自覺地憤怒:“你他媽在享受什么?”
嚴清與竟然爆粗口了,周淮起的臉燒了起來,他無法否認。被看穿的羞恥感和持續的興奮讓他口干舌燥。他下意識用舌尖抵了抵嘴里的傷口,嘗到了血的味道。
嚴清與的憤怒中摻雜著難以置信和某種周淮起讀不懂的情緒。
“我不是...”周淮起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要怎么解釋嚴清與這一把給他扇爽了呢?
嚴清與的眼神暗了下來,他上前一步,掐住周淮起的下巴:“你這個瘋子!”
周淮起沒有躲閃,反而微微仰頭,將自己更完全地交付在嚴清與手中。這個動作讓嚴清與的呼吸明顯一滯。
“嚴醫生...”周淮起的聲音里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懇求。
嚴清與的手指收緊又松開,燙手一般猛地推開了周淮起:“給我滾出去!”
這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如果自己再不出去恐怕嚴清與就不是生氣那么簡單了,恐怕他會捅死自己然后自首。這點臉色周淮起還是會看的。
門在自己面前嘭地一聲關上,周淮起愣在房門前有一會,手在距離門把幾厘米的地方停住,不能進去,起碼現在不能。
周淮起低頭看了看自己明顯興奮的身體,喉結滾動。口腔里的血腥味還未散去,臉頰的刺痛感依舊明顯。
自己的記憶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恢復,已經忍受不了這種對什么都一無所知的自己了。
他想要知道更多……更多,想要了解更多,想要更多。
這種近乎病態的渴望讓他自己都感到陌生。欲望幾乎要占領他的意識,但理智告訴他,嚴清與現在正在氣頭上,闖進去只會徹底激怒他,他會更生氣,甚至會厭惡自己。
周淮起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另一種疼痛來壓制體內翻涌的躁動。他不能失控,不能嚇到嚴清與。
周淮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后退幾步。他需要冷靜,需要...解決眼下這個尷尬的狀況。
浴室的水聲響起,冰冷的水流沖刷著他滾燙的皮膚。周淮起仰頭讓冷水打在臉上,試圖澆滅那股燥熱。但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嚴清與憤怒時泛紅的眼角,還有他抬手時的動作……
“嚴清與……”周淮起輕輕地開口。
嚴清與的房間和他平時在人前展現的形象截然不同,周淮起閉了閉眼,嘴角無意識地勾起一絲弧度。
他喜歡這樣的嚴清與,強烈的反差感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活人。雖然嚴清與會笑,會害羞,會生氣,但他太完美了,完美的形象,讓人感覺到有些疏離。
周淮起扶著墻思考著,剛進宿舍時他就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宿舍那么干凈,干凈得毫無生活氣息,一開始還以為是嚴清與有潔癖,喜歡這種極簡風。直到剛剛看見房間里面才明白那才是真實的他。
周淮起想起自己在房間內踢到的箱子和箱子里沒來得及拿出來的東西,有了個猜測,他可能是剛來到中樞塔的。
雖然嚴清與的房間看著亂,但一點都不臟,周淮起突然感覺胸口發燙,嚴清與拼命藏起來的秘密被自己發現了。
這才是真實的嚴清與。
“該死...”周淮起一拳砸在瓷磚上,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水珠順著他的發梢滴落,周淮起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左臉還留著清晰的指印,他伸手觸碰那片紅腫,疼痛讓他不自覺地瞇起眼。
“瘋了嗎,我在干什么?”周淮起低聲。
周淮起解決完自己的問題從浴室出來,房間門還是緊關著。房間里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陶瓷碎片被輕輕撥動的聲音。周淮起的耳朵動了動,哨兵敏銳的聽覺讓他能清晰地捕捉到嚴清與的一舉一動。
嚴清與在收拾那些碎片,動作很輕,很慢。周淮起想象著嚴清與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撿起每一片碎瓷的樣子,胸口突然泛起一陣酸澀的疼痛。
周淮起臉上灼熱感剛剛被涼水沖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疼痛在提醒著他剛才發生的一切。太瘋了,他竟然因為嚴清與的一巴掌興奮成這樣。
那個被摔碎的擺件,對嚴清與來說一定很重要,否則他也不會失控到甩自己一巴掌。
周淮起站起身,走到廚房,拿著掃帚和簸箕,重新回到嚴清與的房門前,他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嚴醫生。”他低聲開口,“我拿掃帚來了,你……別用手撿,會劃傷。”
很安靜,嚴清與沒有回答。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我不反抗……我知道那個東西對你很重要,給我一個機會吧,我會修好它的。”周淮起擔心嚴清與沒聽見,提高了音調。
“……不用。”嚴清與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有些悶,聽不出他的語氣。
周淮起沒走,仍舊站在門口,聲音放得更輕:“別傷害自己,那我把東西放門口,你自己拿,行嗎?”
又是一陣沉默。
周淮起把掃帚和簸箕輕輕放在門口,盯著門板看了兩秒,又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咔噠。
門被打開了,這一次嚴清與沒有再遮遮掩掩了,大門敞開著,凌亂的房間和干凈得沒有生活氣息的客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門之隔差別竟然那么大。
嚴清與開口道:“滿意了吧,這就是你想看的。”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失憶了,很沒有安全感,我怕你瞞著我什么我才沖進去的,我不知道……”擔心嚴清與不聽自己說話,周淮起解釋得很快。
然而嚴清與連一眼都不舍得給他,徑直繞過了站在門口的周淮起,捧著那只破碎小鳥的碎片,把它丟到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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