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與猝不及防,整個人差點撲到他身上,連忙用另一只手撐住沙發背。兩人的距離瞬間近得離譜,他甚至能感受到周淮起的鼻息。
“……松手。”嚴清與壓低聲音。
周淮起不僅沒松,反而變本加厲地收緊手指,另一只手也迷迷糊糊地環上來,直接扣住了嚴清與的腰。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掰開周淮起的手指,可哨兵總歸是哨兵,就算是受傷了力氣也大得離譜,他越掙扎,周淮起就箍得越緊。到最后,嚴清與幾乎是被半強迫地按在了周淮起懷里。
“周、淮、起。”嚴清與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裝睡是不是?”
周淮起沒回答,嚴清與氣得想給他一拳,可還沒動手,就感覺到周淮起的精神力突然纏了上來。
滾燙的、帶著強烈占有欲的精神絲,像瘋長的藤蔓一樣,死死纏住他的手腕。
“……我的。”周淮起在夢里宣布主權,聲音低啞又執拗,“不準跑。”
嚴清與僵住了。
哨兵的精神觸須通常只會對匹配度極高的向導產生這種反應,代表著強烈的依賴性和占有欲。應該是最近對周淮起的疏導次數太多了,被賴上了。
周淮起的精神力正肆無忌憚地在自己身上打標記,好像要捆住自己的四肢。
嚴清與耳根發燙,掙扎的力道不自覺地弱了下來。周淮起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妥協,得寸進尺地把臉埋進他頸窩,蹭了蹭,呼吸灼熱:“……好香。”
頭發蹭得嚴清與的脖子癢癢的。
“……你屬狗的嗎?”嚴清與忍無可忍,想給他一巴掌,手卻被牢牢箍住。
周淮起低笑了一聲,沒回答,但環在他腰上的手收得更緊了。
嚴清與掙了半天沒掙開,最終自暴自棄地放棄了。
他靠在周淮起懷里,望著天花板,腦子里一片空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周淮起的的心跳平穩,聽了一會倒是多了些心安的感覺。但這是不對的,嚴清與又掙扎了一會,卻被周淮起當成人形抱枕般牢牢鎖在懷里。
他本該一腳把周淮起踹下沙發的,可不知為何,這些精神絲好像在安撫他,那讓他緊繃的神經漸漸松弛下來。
……算了。
困意如潮水般涌來。嚴清與終于放棄抵抗,他的額頭抵在周淮起結實的胸膛上,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意識漸漸沉入黑暗。
周淮起在睡夢中感覺懷里多了個溫暖的東西,無意識地調整姿勢,將嚴清與整個抱住裹進懷里,下巴抵在他柔軟的發頂,兩人的精神力在無意識中交融。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時,周淮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撮翹起的黑發,嚴清與的腦袋正抵在他下巴底下,整個人蜷縮在他懷里,睡得很沉。
周淮起的大腦宕機了三秒。什么情況?
他下意識動了動胳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正牢牢圈著嚴清與的腰,甚至探進了他的衣服下擺。
他的腰好細,周淮起忍不住想,而且不得不說觸感真的很好。
周淮起:“……”
所以昨晚發生了什么?
他低頭看向懷里的人。嚴清與的睡顏意外的安靜,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呼吸均勻綿長。平日里總是抿緊的唇此刻微微放松,看起來……
……很好親。
周淮起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地想抽回手臂,可剛一動,嚴清與就皺了皺眉,無意識地往他懷里蹭了蹭,額頭抵在他鎖骨上,發出一聲含糊的鼻音。
周淮起僵住了。
操。
這誰頂得住?
他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外溢,精神絲歡快地纏上嚴清與的手腕,像小狗搖尾巴似的輕輕蹭著。
嚴清與似乎被這動靜驚擾,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空氣凝固了。
嚴清與的眼神從迷茫到震驚只用了0.1秒。他猛地坐起身,卻在下一秒被酸痛的腰弄得倒抽一口冷氣,這該死的沙發,還有某個把他當抱枕的混蛋哨兵!
“精神疏導。”嚴清與冷著臉強調,耳尖卻紅得滴血,“只是精神疏導。”
周淮起撐著腦袋看他,笑得見牙不見眼:”嗯,特別深入的那種。”
一個枕頭狠狠砸在了他臉上。
“唉我!”周淮起一聲慘叫。
“滾去穿衣服!”嚴清與背對著周淮起。
周淮起懶洋洋地坐起身,故意慢吞吞地伸展身體:“嚴醫生,你怎么能這樣對待一個傷員呢?”
嚴清與抄起另一個抱枕砸了過去,沒好氣地說:“我看你壓根就沒受傷。”
“怎么沒受傷了?”周淮起完美接住抱枕,就要把傷口展示給嚴清與看,他根本沒穿上衣,裸著上半身就走了過來。
嚴清與立刻別過臉,耳根通紅:“……周淮起!”
“哎,在呢。”周淮起呲牙笑,還故意往前湊了湊,“你看,傷口在這兒。”
“砰!”
嚴清與直接抄起沙發上的靠墊砸在他臉上,轉身大步走向臥室,“啪”地甩上門,還落了鎖。
周淮起摸了摸被砸的鼻子,看著緊閉的房門,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生氣了,但沒真生氣。
“嚴醫生,我錯了,不要不理我啊!”周淮起扯著嗓子一邊敲門一邊喊著。
門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嚴清與沒有回答,但周淮起猜測他是坐到了床上。
他慢悠悠地走到沙發邊,拿起昨天那件t恤套在身上,雖然肩膀和胸口確實繃得有些難受,但不穿會被當成變態,將就一下算了。
周淮起硬生生把一件寬松的t恤穿成了緊身衣。他晃到廚房,打開冰箱,冰箱里有昨天特地多買了的一些食材,足夠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二十分鐘后,煎蛋的香氣彌漫整個客廳。周淮起哼著小曲,把烤好的吐司、煎蛋和熱牛奶擺上桌,還特意用番茄醬在煎蛋上畫了個笑臉。